魁地奇比赛

魁地奇球场被施了魔法的天空笼罩着，淡蓝色的穹顶下，两队球员骑着扫帚在半空飞驰，像一群敏捷的鸟儿。今天是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的初赛，整个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几乎都来了，坐在看台的银绿色区域，高声为自己学院的球队加油。

哈利坐在中间位置，身边是紧张得手舞足蹈的德拉科。他对魁地奇规则还不太熟悉，只能跟着周围的欢呼声或叹息声做出反应。目光扫过球场时，他下意识地寻找那个银色的身影——埃瑞恩答应过会来，但看台上黑压压的一片，很难分辨。

“诺克斯怎么还没来？”德拉科跺着脚，语气焦急

哈利没接话。他知道埃瑞恩对这种集体活动向来没兴趣，能来已经是意外。

就在这时，看台上突然响起一阵骚动。学生们纷纷回头，目光投向入口处，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瞬间低了下去。

哈利也转过头——埃瑞恩来了。

他独自一人，穿着银绿色的斯莱特林长袍，银色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，步伐平稳地走向看台前排的空位。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，甚至没有看一眼场上的比赛，只是安静地坐下，手肘撑在栏杆上，指尖轻轻敲击着金属扶手。

他的存在感太强了，即使只是安静地坐着，也像一块吸铁石，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。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下意识地放低了音量，连加油声都变得小心翼翼，仿佛怕惊扰了这位不速之客。

“他终于来了！”德拉科松了口气，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兴奋，“有他在，我们肯定能赢！”

哈利却觉得，埃瑞恩的 presence（存在）和比赛输赢没什么关系。他看着埃瑞恩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，猩红与暗绿的瞳孔平静地映着场上的追逐，既没有期待，也没有波澜，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。

“他好像对魁地奇不感兴趣。”哈利小声说。

“魁地奇算什么？”德拉科嗤笑一声，语气里带着对偶像的维护，“诺克斯的力量根本不需要靠这种游戏证明。他来，只是给球队一点‘面子’。”

哈利没再说话。他看着场上的比赛，斯莱特林的找球手确实很厉害，几次险些抓住金色飞贼，引得看台上阵阵欢呼。但赫奇帕奇的守门员也异常稳健，一次次挡住了斯莱特林的射门，比分咬得很紧。

中场休息时，斯莱特林的队长——一个高年级男生——特意飞到看台下方，仰头看向埃瑞恩，语气恭敬：“诺克斯先生，您觉得我们的战术需要调整吗？”

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。所有人都想知道，这位斯莱特林的新领袖会给出怎样的建议。

埃瑞恩抬了抬眼，目光淡淡地扫过场上的球员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：“速度太慢，配合太乱。找球手过于急躁，忽略了团队协作。”

他的话直白而尖锐，没有丝毫客套。斯莱特林的队长脸色僵了一下，却还是低头应道：“是，我们会调整。”

德拉科在旁边看得一脸激动，仿佛被批评的不是自己学院的球队，而是得到了某种隐秘的认可。“他说得对！那几个家伙确实太急了！”

哈利却注意到，埃瑞恩在说这些话时，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，既不是批评，也不是指导，更像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——就像在评价一锅火候不到的魔药。

下半场开始后，斯莱特林的球队明显调整了战术，球员们不再各自为战，配合变得默契了许多。找球手也收敛了急躁，开始耐心地寻找机会。

看台上的欢呼声越来越响亮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挥舞着学院旗帜，银绿色的绸缎在风中飘扬。德拉科几乎站了起来，踮着脚尖盯着场上，嗓子都喊哑了。

哈利的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埃瑞恩。他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，手肘撑着栏杆，指尖轻敲，眼神平静地掠过飞驰的球员和追逐的金色飞贼，仿佛眼前这场激烈的比赛，还不如他指尖下的金属纹路有趣。

“你不觉得精彩吗？”哈利忍不住问。

埃瑞恩转过头，异色的瞳孔里映着哈利的脸。“一群人骑着扫帚抢一个小球，有什么精彩的？”他语气平淡，“力量用错了地方，再花哨也是徒劳。”

“魁地奇是巫师界最受欢迎的运动。”哈利说，他想起海格说过，自己的父亲曾经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。

“受欢迎不代表有价值。”埃瑞恩说，“真正的力量，应该用在更重要的地方——比如掌控魔法，比如改变规则。而不是在这里，为了几分输赢浪费体力。”

他的话像一盆冷水，浇灭了哈利心中刚刚燃起的对魁地奇的兴趣。也许在埃瑞恩眼里，所有不能直接带来力量或权力的事情，都是“浪费”。

就在这时，场上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。斯莱特林的找球手终于抓住了金色飞贼，比赛结束，斯莱特林以微弱的优势获胜。

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沸腾了，纷纷站起来拥抱、欢呼，看台上的银绿色旗帜几乎要遮住天空。德拉科激动地跳起来，和周围的人击掌庆祝，脸上洋溢着骄傲。

只有埃瑞恩，在一片喧嚣中缓缓站起身，银色长发在混乱的人影中划过一道冷光。他没有看庆祝的人群，也没有理会那些向他投来的兴奋目光，只是转身，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。

他的背影孤独而挺拔，仿佛这场胜利与他毫无关系。

哈利犹豫了一下，推开身边兴奋的人群，跟了上去。

“你不庆祝一下吗？”哈利在他身后问。

埃瑞恩没有回头，脚步未停：“一场无关紧要的胜利而已，不值得庆祝。”

“可这是斯莱特林的胜利。”

“斯莱特林需要的不是魁地奇的胜利，是绝对的统治力。”埃瑞恩的声音在喧闹的背景中显得格外清晰，“当整个魔法界都敬畏斯莱特林时，一场魁地奇的输赢，谁还会在乎？”

他的话里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野心，猩红的左眼在走廊的阴影里闪烁着光芒，像一头蛰伏的猛兽，等待着时机。

哈利看着他的背影，忽然明白了——埃瑞恩的目光，从来就不在霍格沃茨的球场里。他要的，是比魁地奇杯、甚至比学院杯更宏大的东西。

“那你为什么要来？”哈利又问。

埃瑞恩终于停下脚步，转过身。夕阳透过走廊的窗户，在他银色的长发上镀上了一层金边，那双异色瞳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深邃。

“因为这是斯莱特林的事。”他说，“作为斯莱特林的一员，我需要知道我的‘同伴’们，除了挥动扫帚，还能做些什么。”

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，显然，这场比赛并没有让他看到期待的“价值”。

哈利没再说话。他知道，对于埃瑞恩来说，魁地奇初赛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插曲。真正能引起他兴趣的，只有力量、野心，以及那些能帮助他实现目标的人和事。

两人并肩走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，身后是渐渐远去的欢呼声。哈利看着埃瑞恩平静的侧脸，忽然觉得，自己对这个银发异瞳的少年，了解得还是太少。

但他愿意继续了解下去。

哪怕，对方的世界里，从来没有“庆祝”这种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