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梧桐的十八岁生日愿望，是把银行卡余额后面的零从三个变成四个。
这个愿望具体到行动上，就是她此刻正蹲在废品站的角落，用一根铁丝扒拉着堆成山的废铜烂铁。半扎的黑发松松垮垮，发尾的小卷被汗水濡湿，贴在颈侧，衬得那张清纯得像高中生的脸多了点狼狈。
“老板，这堆破镜子多少钱？”她指着角落里蒙尘的黄铜镜框，琥珀色的眼睛在镜片反射的光里亮晶晶的——倒不是看中镜子，是镜框上的雕花看着像老物件，说不定能拆下来卖个好价钱。
老板叼着烟摆摆手：“送你了，这玩意儿邪乎得很，前阵子收来的，晚上总听见里面有人哭。”
方梧桐眼睛更亮了：“还有这等好事？”她麻溜地把镜框塞进蛇皮袋，扛起来就走，没注意到其中一块镜片里，映出的影子正对着她笑，嘴角咧到了耳根。
三天后，方梧桐收到一个匿名快递。拆开是烫金请柬，暗红印记像干涸的血，墨迹扭曲地写着：“镜屋有嫁妆，午夜来取，逾期不候。附：钻石项链，估值七位数。”
“七位数？”她捏着请柬原地蹦了三下，发尾的小卷晃得像弹簧，“这班不上了，嫁妆我来了！”
当晚十一点五十，城郊老宅门口。方梧桐背着登山包，里面装着撬棍、强光手电和半袋没吃完的辣条，手里拎着个更惹眼的东西——那是把比她人还高的紫色镰刀，刀身嵌着细碎的银纹，华丽得像中世纪贵族的装饰品，正是她从废品站淘来的“宝贝”，此刻被她擦得锃亮。
“还有十分钟，资本主义看了都得夸我效率。”她嚼着辣条，镰刀往地上一顿，“哐当”一声惊飞了树上的乌鸦。
午夜钟声敲响时，老宅木门“吱呀”开了。方梧桐深吸一口气，扛着镰刀迈进去，嘴里哼着跑调的歌：“左手一只鸡，右手一把刀，高高兴兴回娘家——不对，是取嫁妆！”
客厅积着寸厚的灰，唯独自家的是正中央那面落地镜。黄铜镜框和她从废品站拖回来的那只如出一辙，只是这面镜子擦得异常干净，连她发尾翘起的小卷都映得清清楚楚。
“钻石呢？项链呢？我的七位数呢？”方梧桐敲了敲镜面，冰凉的触感里带着点黏腻，像沾了没干的血。
镜子里的“她”突然眨了眨眼。
方梧桐挑眉。她明明没动。
镜中的影子却笑了，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，露出尖尖的牙，琥珀色的眼睛变成了纯黑的窟窿。而现实里的方梧桐还维持着皱眉的表情，两相对比，像幅分裂的漫画。
“哟，还带特效的？”她非但没怕，反而举起镰刀，刀身的紫光映在镜中，吓得那影子猛地后退半步。“看来你怕这个。”
她往前凑了凑，鼻尖几乎贴上镜面。镜中的“她”也跟着凑近，只是头发不知何时变得笔直——而她自己的发尾明明是卷的。
“细节差评，盗版都不走心。”方梧桐撇撇嘴，突然想起什么，从包里掏出辣条，撕开包装就往嘴里塞。油汁溅到嘴角，她伸出舌头舔了舔。
镜子里的“她”也做了同样的动作，却在舔嘴角时露出了尖牙，把自己的嘴唇划开了道口子，黑色的血顺着下巴往下滴。
“啧啧，自残倾向？”方梧桐掏出小本本，笔尖在“镜中影子有缺陷”后面画了个五角星，“规则一：镜像无法完美复制，卷毛变直毛，差评。”
正写着，楼梯传来“咚咚”的脚步声，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在走。方梧桐抬头，看见二楼转角站着个穿红旗袍的女人，背影窈窕，手里捧着个亮晶晶的东西——像是项链。
“找到了！”她眼睛一亮，扛起镰刀就往楼梯冲，完全没注意到镜中的影子正对着她的背影冷笑，嘴角的黑血还在滴。
脚刚踏上第一级台阶，身后突然传来“自己”的声音：“别上去呀，上面有怪物哦。”
方梧桐的脚顿在半空。
她猛地回头，镜子里的“她”正歪着头笑，笔直的头发垂下来，和二楼女人的发型一模一样。而现实里的她，半扎的头发还好好地束在脑后。
“规则二：镜像会骗人。”她在小本本上奋笔疾书，笔尖戳穿了纸页，“而且演技烂得一批。”
楼上的脚步声停了。穿旗袍的女人慢慢转过身，方梧桐看清了她的脸——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，只是眼睛是纯黑的，手里的“项链”也露出了真面目：那是串用玻璃碎片串成的玩意儿，每片碎片里都映着个扭曲的人脸，正对着她尖叫。
“长得挺像，可惜脑子不好。”方梧桐对着楼上的“自己”比了个鬼脸，突然转身往客厅跑。她算准了楼梯太窄，不利于镰刀发挥，而镜子才是这鬼东西的主场——打不过就跑，跑之前还得恶心对方一下。
果然，身后的高跟鞋声追得紧了。方梧桐故意放慢脚步，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，突然猛地转身，镰刀带着风声劈过去——却在离对方脖子几厘米处停了。
因为对方手里的玻璃串突然散开，碎片像雨点般砸向四周，每一片里都映出方梧桐的脸：有她小时候尿床被打的样子，有她蹲在废品站啃馒头的样子，还有她拿到第一笔工资时傻笑的样子。
“哇，黑历史大公开？”方梧桐非但没慌，反而饶有兴致地捡起一片，“这张拍得不错，显得我脸小。”
穿旗袍的“她”显然没料到她是这反应，动作顿了顿。就是这半秒的停顿，方梧桐瞅准机会，镰刀刀柄狠狠砸向对方膝盖。
“咔嚓”一声脆响，对方踉跄着后退，纯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。方梧桐趁机看清了她的脚——哪是什么高跟鞋，分明是双沾着泥的解放鞋，和她爸穿的那双一模一样。
“规则三：镜像会拼凑记忆里的东西，旗袍配解放鞋，审美负分。”她又记了一笔，突然注意到对方的手腕：那里有块月牙形的疤，和她左手手腕上的一模一样——那是她小时候爬树摔的。
“连疤都抄？能不能有点原创精神？”方梧桐啧啧摇头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。如果镜像能复制她的记忆，那它肯定知道她最想要什么——七位数的项链。
那它为什么要拿玻璃碎片骗她？
除非……真正的项链不在楼上。
方梧桐猛地回头，看向客厅的镜子。
刚才光顾着追“旗袍”，没注意镜面不知何时起了层白雾，雾里隐约有个亮晶晶的东西在晃。她眯起眼，看清了那是条钻石项链，吊坠是朵绽开的玫瑰，正卡在镜面的裂纹里。
“原来藏在这儿。”她恍然大悟，转身就要冲过去，却被“旗袍”抓住了胳膊。对方的手冰冷刺骨，指甲像刀片一样陷进她的 方梧桐的十八岁生日愿望，是把银行卡余额后面的零从三个变成四个。
这个愿望具体到行动上，就是她此刻正蹲在废品站的角落，用一根铁丝扒拉着堆成山的废铜烂铁。半扎的黑发松松垮垮，发尾的小卷被汗水濡湿，贴在颈侧，衬得那张清纯得像高中生的脸多了点狼狈。
“老板，这堆破镜子多少钱？”她指着角落里蒙尘的黄铜镜框，琥珀色的眼睛在镜片反射的光里亮晶晶的——倒不是看中镜子，是镜框上的雕花看着像老物件，说不定能拆下来卖个好价钱。
老板叼着烟摆摆手：“送你了，这玩意儿邪乎得很，前阵子收来的，晚上总听见里面有人哭。”
方梧桐眼睛更亮了：“还有这等好事？”她麻溜地把镜框塞进蛇皮袋，扛起来就走，没注意到其中一块镜片里，映出的影子正对着她笑，嘴角咧到了耳根。
三天后，方梧桐收到一个匿名快递。拆开是烫金请柬，暗红印记像干涸的血，墨迹扭曲地写着：“镜屋有嫁妆，午夜来取，逾期不候。附：钻石项链，估值七位数。”
“七位数？”她捏着请柬原地蹦了三下，发尾的小卷晃得像弹簧，“这班不上了，嫁妆我来了！”
当晚十一点五十，城郊老宅门口。方梧桐背着登山包，里面装着撬棍、强光手电和半袋没吃完的辣条，手里拎着个更惹眼的东西——那是把比她人还高的紫色镰刀，刀身嵌着细碎的银纹，华丽得像中世纪贵族的装饰品，正是她从废品站淘来的“宝贝”，此刻被她擦得锃亮。
“还有十分钟，资本主义看了都得夸我效率。”她嚼着辣条，镰刀往地上一顿，“哐当”一声惊飞了树上的乌鸦。
午夜钟声敲响时，老宅木门“吱呀”开了。方梧桐深吸一口气，扛着镰刀迈进去，嘴里哼着跑调的歌：“左手一只鸡，右手一把刀，高高兴兴回娘家——不对，是取嫁妆！”
客厅积着寸厚的灰，唯独自家的是正中央那面落地镜。黄铜镜框和她从废品站拖回来的那只如出一辙，只是这面镜子擦得异常干净，连她发尾翘起的小卷都映得清清楚楚。
“钻石呢？项链呢？我的七位数呢？”方梧桐敲了敲镜面，冰凉的触感里带着点黏腻，像沾了没干的血。
镜子里的“她”突然眨了眨眼。
方梧桐挑眉。她明明没动。
镜中的影子却笑了，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，露出尖尖的牙，琥珀色的眼睛变成了纯黑的窟窿。而现实里的方梧桐还维持着皱眉的表情，两相对比，像幅分裂的漫画。
“哟，还带特效的？”她非但没怕，反而举起镰刀，刀身的紫光映在镜中，吓得那影子猛地后退半步。“看来你怕这个。”
她往前凑了凑，鼻尖几乎贴上镜面。镜中的“她”也跟着凑近，只是头发不知何时变得笔直——而她自己的发尾明明是卷的。
“细节差评，盗版都不走心。”方梧桐撇撇嘴，突然想起什么，从包里掏出辣条，撕开包装就往嘴里塞。油汁溅到嘴角，她伸出舌头舔了舔。
镜子里的“她”也做了同样的动作，却在舔嘴角时露出了尖牙，把自己的嘴唇划开了道口子，黑色的血顺着下巴往下滴。
“啧啧，自残倾向？”方梧桐掏出小本本，笔尖在“镜中影子有缺陷”后面画了个五角星，“规则一：镜像无法完美复制，卷毛变直毛，差评。”
正写着，楼梯传来“咚咚”的脚步声，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在走。方梧桐抬头，看见二楼转角站着个穿红旗袍的女人，背影窈窕，手里捧着个亮晶晶的东西——像是项链。
“找到了！”她眼睛一亮，扛起镰刀就往楼梯冲，完全没注意到镜中的影子正对着她的背影冷笑，嘴角的黑血还在滴。
脚刚踏上第一级台阶，身后突然传来“自己”的声音：“别上去呀，上面有怪物哦。”
方梧桐的脚顿在半空。
她猛地回头，镜子里的“她”正歪着头笑，笔直的头发垂下来，和二楼女人的发型一模一样。而现实里的她，半扎的头发还好好地束在脑后。
“规则二：镜像会骗人。”她在小本本上奋笔疾书，笔尖戳穿了纸页，“而且演技烂得一批。”
楼上的脚步声停了。穿旗袍的女人慢慢转过身，方梧桐看清了她的脸——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，只是眼睛是纯黑的，手里的“项链”也露出了真面目：那是串用玻璃碎片串成的玩意儿，每片碎片里都映着个扭曲的人脸，正对着她尖叫。
“长得挺像，可惜脑子不好。”方梧桐对着楼上的“自己”比了个鬼脸，突然转身往客厅跑。她算准了楼梯太窄，不利于镰刀发挥，而镜子才是这鬼东西的主场——打不过就跑，跑之前还得恶心对方一下。
果然，身后的高跟鞋声追得紧了。方梧桐故意放慢脚步，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，突然猛地转身，镰刀带着风声劈过去——却在离对方脖子几厘米处停了。
因为对方手里的玻璃串突然散开，碎片像雨点般砸向四周，每一片里都映出方梧桐的脸：有她小时候尿床被打的样子，有她蹲在废品站啃馒头的样子，还有她拿到第一笔工资时傻笑的样子。
“哇，黑历史大公开？”方梧桐非但没慌，反而饶有兴致地捡起一片，“这张拍得不错，显得我脸小。”
穿旗袍的“她”显然没料到她是这反应，动作顿了顿。就是这半秒的停顿，方梧桐瞅准机会，镰刀刀柄狠狠砸向对方膝盖。
“咔嚓”一声脆响，对方踉跄着后退，纯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。方梧桐趁机看清了她的脚——哪是什么高跟鞋，分明是双沾着泥的解放鞋，和她爸穿的那双一模一样。
“规则三：镜像会拼凑记忆里的东西，旗袍配解放鞋，审美负分。”她又记了一笔，突然注意到对方的手腕：那里有块月牙形的疤，和她左手手腕上的一模一样——那是她小时候爬树摔的。
“连疤都抄？能不能有点原创精神？”方梧桐啧啧摇头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。如果镜像能复制她的记忆，那它肯定知道她最想要什么——七位数的项链。
那它为什么要拿玻璃碎片骗她？
除非……真正的项链不在楼上。
方梧桐猛地回头，看向客厅的镜子。
刚才光顾着追“旗袍”，没注意镜面不知何时起了层白雾，雾里隐约有个亮晶晶的东西在晃。她眯起眼，看清了那是条钻石项链，吊坠是朵绽开的玫瑰，正卡在镜面的裂纹里。
“原来藏在这儿。”她恍然大悟，转身就要冲过去，却被“旗袍”抓住了胳膊。对方的手冰冷刺骨，指甲像刀片一样陷进她的肉里。
“别去……那是陷阱……”“旗袍”的声音变得嘶哑，纯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，“镜子会把你吸进去……”
方梧桐却笑了，露出小虎牙：“你猜我信吗？”她突然按住对方的胳膊，另一只手抽出镰刀，用刀背狠狠砸向镜面。
“哐当！”镜面应声裂开，裂纹像蜘蛛网般蔓延，卡在里面的钻石项链掉了出来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而随着镜面裂开，抓着她的“旗袍”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，身体像被揉皱的纸一样收缩，最后变成一滩黑糊糊的东西，顺着地板的缝隙流进了镜子里。
方梧桐甩了甩胳膊，上面的血痕正慢慢愈合——她从小恢复力就强，这点伤不算什么。她捡起地上的项链，掂量了一下，又对着光看了看：“分量够，光泽也对，七位数稳了。”
刚把项链塞进包里，镜子里的白雾突然翻涌起来，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雾里慢慢成形，这次的影子没有模仿她，而是个梳着发髻的老太太，穿着旧式棉袄，手里拄着拐杖，正是这老宅的前主人——方梧桐在地方志上见过照片。
“你拿走了不属于你的东西。”老太太的声音像生锈的门轴在转，“每个拿走项链的人，都会变成新的镜像，永远困在里面。”
方梧桐挑眉：“哦？那之前的镜像呢？”
老太太的影子顿了顿：“被我吃了。”
“规则四：镜子里有个大boss。”方梧桐迅速记下来，突然把镰刀扛到肩上，歪着头笑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疯劲，“可惜啊，我这人有个毛病——别人越不让我拿的东西，我越要拿；越想困住我，我越要把这破镜子砸了。”
她没等老太太反应，抓起镰刀就冲向镜子，刀身带着紫色的光，像道闪电劈进白雾里。
“你疯了！”老太太的尖叫混着镜子碎裂的声音响起。
方梧桐边砸边笑：“对呀，我疯了——疯到敢跟鬼抢钱，你有意见？”
镰刀劈在镜面上，发出刺耳的“咯吱”声。方梧桐越砸越起劲，银纹在她手里像活了一样，每劈一下，镜面就多几道裂纹，白雾里的老太太影子也越来越淡。
“规则五：镰刀能破镜像。”她边砸边记，笔尖都快戳断了，“规则六：boss怕暴力拆迁。”
最后一下，她用尽全力把镰刀插进镜面最中间的裂纹里，猛地一撬——整面镜子“哗啦”一声碎成了渣，黄铜镜框也跟着散架，露出后面的墙壁，墙上有个黑黢黢的洞，里面塞着个生锈的铁盒。
方梧桐眼睛一亮，扔下镰刀就去掏铁盒。打开一看，里面除了几张泛黄的照片，还有一沓民国时期的银票，以及一张纸条，上面写着：“项链是假的，骗镜子用的，真东西在这。”
“卧槽，还有意外收获！”方梧桐数了数银票，又对着光看了看水印，激动得差点跳起来，“这玩意儿比钻石值钱多了！七位数翻番！”
镜子碎片在她脚边慢慢融化，变成一滩黑水，渗入地板下消失了。老宅里的灰尘开始簌簌往下掉，墙皮剥落，露出后面的红砖——这地方大概要塌了。
方梧桐迅速把铁盒塞进包里，扛起镰刀就往外冲，跑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，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喊：“谢了啊老太太，下次有这种好事再叫我！”
跑出老宅没几步，身后传来“轰隆”一声，整栋房子塌了。烟尘弥漫中，方梧桐拍了拍包，里面的银票和假项链（她打算留着骗其他鬼）硌得她很安心。
天边泛起鱼肚白，她迎着晨光伸了个懒腰，发尾的小卷在风里晃悠。手机响了，是废品站老板打来的：“小方啊，我又收了批旧家具，有个梳妆台镜子特邪门，你要不要来看看？”
方梧桐眼睛瞬间亮了，扛起镰刀就往废品站跑，嘴里嚷嚷着：“来了来了！有宝贝别忘了给我留着，价钱好说！”
阳光洒在她身上，把紫色镰刀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像条追逐财富的贪吃蛇。至于镜子里的诅咒？方梧桐才不在乎——反正她命硬，又贪财，就算真成了镜像，她也能在镜子里搞个“镜像废品回收产业链”，照样能发财。
毕竟，对她来说，这世上没什么比赚钱更重要的事了。连鬼都不行。
（副本一 完）
副本二：会吃时间的钟表店
方悟透最近有点缺钱——准确地说，是刚把民国银票换成现金，就被税务局盯上了，补了笔巨额税款，钱包瞬间瘪了下去。
“资本家看了都流泪。”她蹲在天桥上啃馒头，看着桥下的车水马龙，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对金钱的渴望。这时，一张传单飘到她脚边，印着“老城区钟表店清仓，古董钟表低价处理”。
“古董？”方梧桐眼睛一亮，抓起传单就往老城区跑。
钟表店藏在巷子深处，木质招牌上写着“时光屋”，门是老式的插销锁，推开门时“叮铃”一声，门口的风铃在转。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钟表，落地钟、座钟、怀表……指针却全都停在三点。
“有人吗？”方梧桐喊了一声，指尖碰了碰柜台里的银壳怀表，表盘上刻着精致的花纹，看着就值钱。
“要买表？”一个穿中山装的老头从里屋走出来，头发花白，手里拄着拐杖，“这些表都有点毛病，走不准时，便宜卖你。”
“有多便宜？”方梧桐摸着怀表，突然发现指针动了一下，从三点跳到了三点零一分，又迅速跳了回去。
老头笑了笑，露出没牙的牙床：“不要钱，只要你用一点‘时间’换。”
“时间？”方梧桐挑眉，“我时间多的是，一天二十四小时，卖你一小时多少钱？”
老头的眼睛突然亮了，像两盏油灯：“一小时，换这块怀表。它能让你看到别人的‘剩余时间’。”
方梧桐拿起怀表，打开盖子，表盘里的指针突然疯狂转动起来，映出老头的脸——在表盘里，老头的头顶飘着行字：剩余时间：三小时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她合上怀表，揣进兜里，“成交。但说好，就一小时，多一秒都不行，我还得留着时间赚钱呢。”
老头笑得更开心了，拐杖往地上一顿：“放心，绝不多要。”
方梧桐没注意，她转身离开时，老头的影子在墙上慢慢拉长，变成了钟表的形状，指针正卡在三点整。而她兜里的怀表，指针悄悄往前走了一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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