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梧桐揣着怀表走出钟表店时，巷口的路灯刚亮。她打开怀表瞅了眼，表盘里映出个遛狗大妈的身影，头顶飘着“剩余时间：736天21小时”——这数字看着像寿命？
“要是能看自己的就好了。”她嘀咕着，往废品站走。刚拐过街角，迎面撞上个人，对方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。
“抱歉抱歉！”方梧桐连忙去捡，怀表从兜里滑出来，“啪”地掉在文件上。她低头去捡时，余光瞥见表盘里的画面：撞她的男人头顶飘着“剩余时间：17分钟”，而他身后的广告牌铁架正摇摇欲坠，螺丝已经松了大半。
“小心！”方梧桐拽着男人往旁边一扑，两人刚躲开，铁架“哐当”一声砸在刚才的位置，扬起一阵尘土。
男人吓得脸都白了：“谢、谢谢你……”
方梧桐没理他，盯着怀表——男人头顶的数字变成了“剩余时间：35年11个月”。她突然笑了：“原来救了人，时间能往回涨？这买卖划算啊！”
她把怀表塞回兜里，帮男人捡完文件，发现这人是家拍卖行的经理，姓王。王经理感激涕零，非要请她吃饭，席间一个劲夸她反应快。
“王经理，问你个事。”方梧桐啃着排骨，含糊不清地说，“老城区那家‘时光屋’，你知道不？他们家的表值不值钱？”
王经理的脸色突然变了：“你去那儿了？”他压低声音，“那店邪门得很！十年前有个富商在那儿买了个座钟，当天晚上就失踪了，警察查了半年没线索，最后在店后面的墙里挖出了他的骨头，骨头都成灰了，像被什么东西啃过……”
方梧桐的眼睛亮了：“挖出来的时候，是不是正好凌晨三点？”
王经理愣了愣：“你怎么知道？卷宗里写了！”
“规则一：钟表店的‘时间’和死亡挂钩，三点是关键节点。”方梧桐掏出小本本，蘸着排骨汤写字，“规则二：怀表能看倒计时，救人可延长时间。”
吃完饭，王经理塞给她一张名片：“以后有宝贝想出手，找我，给你最高价。”方梧桐接过来，发现名片上印着拍卖行地址，离钟表店不远。
她摸了摸兜里的怀表，突然改道往老城区走。现在是晚上十点，离三点还有五个小时——她倒要看看，这钟表店到底想“吃”谁的时间。
再次推开“时光屋”的门，风铃没响。店里比白天暗了些，所有钟表的指针都在疯狂转动，发出“滴答滴答”的密集声响，像无数只虫子在爬。
穿中山装的老头坐在柜台后，头歪在一边，像是睡着了。方梧桐走过去，发现他头顶的白发里爬满了银色的细线，凑近了才看清——那是钟表的发条，正一点点往他头皮里钻。
而怀表在她兜里发烫，打开一看，老头头顶的数字变成了“剩余时间：0分钟”。
“喂，死了没？”方梧桐用镰刀柄戳了戳老头的肩膀。
老头猛地抬起头，眼睛变成了两个黑洞，里面嵌着正在转动的齿轮：“你回来了……很好，还差最后一个‘时间’，它就能饱了。”
“它？”方梧桐挑眉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“咔哒”声。她回头，看见墙角的落地钟自己动了，木质底座下伸出四只细腿，像蜘蛛一样往她这边爬，钟面玻璃上映出她的脸，头顶飘着“剩余时间：4小时59分”。
“规则三：钟表会成精，还会追杀目标。”方梧桐把怀表揣好，镰刀往地上一顿，“规则四：老头不是人，是个发条傀儡。”
落地钟爬得越来越快，钟摆甩得像鞭子，眼看就要撞过来。方梧桐侧身躲开，镰刀横扫过去，“哐当”一声劈在钟面上，玻璃碎了一地，露出里面的机械结构——没有发条，没有齿轮，只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，像凝固的血。
“这钟没内脏啊？”她用刀尖戳了戳那团东西，突然发现地上的玻璃碎片在动，慢慢拼回圆形，变成了一面小镜子，里面映出个模糊的人影，正是白天失踪的富商。
“原来‘吃’下去的时间，都藏在钟表里。”方梧桐恍然大悟，突然觉得背后一凉，转身就看见墙上的挂钟掉了下来，指针变成了两把小刀，直直往她眼睛扎。
她弯腰躲开，镰刀反手劈过去，把挂钟劈成两半。里面掉出个东西，滚到她脚边——是块怀表，和她兜里的那只一模一样，只是表盘刻着个“李”字，应该是富商的东西。
“规则五：每个受害者都会留下一只怀表。”她捡起那只表，发现表盖内侧刻着日期，正是富商失踪的那天，“规则六：摧毁钟表可释放部分‘时间’。”
这时，店里所有的钟表都动了。座钟长出了轮子，怀表在地上蹦跶，连墙上的挂钟碎片都拼出了小爪子。它们围成一圈，把方梧桐困在中间，指针齐齐指向她，发出“咔嚓咔嚓”的威胁声。
方梧桐非但没慌，反而笑了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着疯劲：“群殴？正好，省得我一个个找了。”她举起镰刀，紫色刀身映着满地的钟表，“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下，什么叫‘废品回收一条龙’！”
镰刀舞得像道紫色的旋风，所到之处，钟表碎片飞溅。方梧桐专挑钟表的底座下手——那些会动的“腿”和“轮子”都接在底座上，劈断了就没法爬了。
座钟的轮子被劈飞，滚到墙角撞碎了；怀表被她一脚踩扁，里面的黑血溅到鞋上；最麻烦的是那只落地钟，虽然没了玻璃，却能喷出黑色的雾气，沾到皮肤就像被针扎一样疼。
“规则七：黑雾有腐蚀性，避开为妙。”方梧桐边躲边砍，发尾的小卷被雾气熏得直冒烟，“规则八：攻击底座是破局关键。”
打了快一个小时，地上堆满了钟表残骸，黑雾渐渐散了。方梧桐靠在柜台上喘气，镰刀拄在地上，刀身的银纹亮得像要发光。她低头看了眼怀表，自己的倒计时变成了“2小时15分”——刚才被黑雾蹭到了几下，时间少了不少。
柜台后的老头傀儡突然站了起来，身上的发条绷得紧紧的，像要炸开：“你毁了它的食物……它会亲自来取你的时间。”
话音刚落，店里所有的钟表残骸突然开始震动，碎片慢慢浮到空中，拼出一个巨大的钟面，足有天花板那么大，指针是两根弯曲的骨头，正慢慢指向三点。
钟面中央裂开一张嘴，里面没有牙齿，只有无数只转动的小齿轮，发出刺耳的轰鸣：“用你的时间……换他们的命。”
方梧桐挑眉：“他们？”
钟面里浮出几个模糊的人影，有富商，有十年前失踪的其他人，甚至还有个穿校服的小姑娘，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。
“你可以选。”巨钟的声音像无数钟表在响，“留下你的时间，他们就能活；否则，你和他们一起，永远困在钟里。”
方梧桐看着那些人影，又摸了摸兜里的怀表——她想起王经理说的，富商有个女儿，和这小姑娘长得很像。她突然笑了，举起镰刀指向巨钟：“我选……把你拆了，自己救他们出来。”
“疯女 方梧桐揣着怀表走出钟表店时，巷口的路灯刚亮。她打开怀表瞅了眼，表盘里映出个遛狗大妈的身影，头顶飘着“剩余时间：736天21小时”——这数字看着像寿命？
“要是能看自己的就好了。”她嘀咕着，往废品站走。刚拐过街角，迎面撞上个人，对方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。
“抱歉抱歉！”方梧桐连忙去捡，怀表从兜里滑出来，“啪”地掉在文件上。她低头去捡时，余光瞥见表盘里的画面：撞她的男人头顶飘着“剩余时间：17分钟”，而他身后的广告牌铁架正摇摇欲坠，螺丝已经松了大半。
“小心！”方梧桐拽着男人往旁边一扑，两人刚躲开，铁架“哐当”一声砸在刚才的位置，扬起一阵尘土。
男人吓得脸都白了：“谢、谢谢你……”
方梧桐没理他，盯着怀表——男人头顶的数字变成了“剩余时间：35年11个月”。她突然笑了：“原来救了人，时间能往回涨？这买卖划算啊！”
她把怀表塞回兜里，帮男人捡完文件，发现这人是家拍卖行的经理，姓王。王经理感激涕零，非要请她吃饭，席间一个劲夸她反应快。
“王经理，问你个事。”方梧桐啃着排骨，含糊不清地说，“老城区那家‘时光屋’，你知道不？他们家的表值不值钱？”
王经理的脸色突然变了：“你去那儿了？”他压低声音，“那店邪门得很！十年前有个富商在那儿买了个座钟，当天晚上就失踪了，警察查了半年没线索，最后在店后面的墙里挖出了他的骨头，骨头都成灰了，像被什么东西啃过……”
方梧桐的眼睛亮了：“挖出来的时候，是不是正好凌晨三点？”
王经理愣了愣：“你怎么知道？卷宗里写了！”
“规则一：钟表店的‘时间’和死亡挂钩，三点是关键节点。”方梧桐掏出小本本，蘸着排骨汤写字，“规则二：怀表能看倒计时，救人可延长时间。”
吃完饭，王经理塞给她一张名片：“以后有宝贝想出手，找我，给你最高价。”方梧桐接过来，发现名片上印着拍卖行地址，离钟表店不远。
她摸了摸兜里的怀表，突然改道往老城区走。现在是晚上十点，离三点还有五个小时——她倒要看看，这钟表店到底想“吃”谁的时间。
再次推开“时光屋”的门，风铃没响。店里比白天暗了些，所有钟表的指针都在疯狂转动，发出“滴答滴答”的密集声响，像无数只虫子在爬。
穿中山装的老头坐在柜台后，头歪在一边，像是睡着了。方梧桐走过去，发现他头顶的白发里爬满了银色的细线，凑近了才看清——那是钟表的发条，正一点点往他头皮里钻。
而怀表在她兜里发烫，打开一看，老头头顶的数字变成了“剩余时间：0分钟”。
“喂，死了没？”方梧桐用镰刀柄戳了戳老头的肩膀。
老头猛地抬起头，眼睛变成了两个黑洞，里面嵌着正在转动的齿轮：“你回来了……很好，还差最后一个‘时间’，它就能饱了。”
“它？”方梧桐挑眉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“咔哒”声。她回头，看见墙角的落地钟自己动了，木质底座下伸出四只细腿，像蜘蛛一样往她这边爬，钟面玻璃上映出她的脸，头顶飘着“剩余时间：4小时59分”。
“规则三：钟表会成精，还会追杀目标。”方梧桐把怀表揣好，镰刀往地上一顿，“规则四：老头不是人，是个发条傀儡。”
落地钟爬得越来越快，钟摆甩得像鞭子，眼看就要撞过来。方梧桐侧身躲开，镰刀横扫过去，“哐当”一声劈在钟面上，玻璃碎了一地，露出里面的机械结构——没有发条，没有齿轮，只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，像凝固的血。
“这钟没内脏啊？”她用刀尖戳了戳那团东西，突然发现地上的玻璃碎片在动，慢慢拼回圆形，变成了一面小镜子，里面映出个模糊的人影，正是白天失踪的富商。
“原来‘吃’下去的时间，都藏在钟表里。”方梧桐恍然大悟，突然觉得背后一凉，转身就看见墙上的挂钟掉了下来，指针变成了两把小刀，直直往她眼睛扎。
她弯腰躲开，镰刀反手劈过去，把挂钟劈成两半。里面掉出个东西，滚到她脚边——是块怀表，和她兜里的那只一模一样，只是表盘刻着个“李”字，应该是富商的东西。
“规则五：每个受害者都会留下一只怀表。”她捡起那只表，发现表盖内侧刻着日期，正是富商失踪的那天，“规则六：摧毁钟表可释放部分‘时间’。”
这时，店里所有的钟表都动了。座钟长出了轮子，怀表在地上蹦跶，连墙上的挂钟碎片都拼出了小爪子。它们围成一圈，把方梧桐困在中间，指针齐齐指向她，发出“咔嚓咔嚓”的威胁声。
方梧桐非但没慌，反而笑了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着疯劲：“群殴？正好，省得我一个个找了。”她举起镰刀，紫色刀身映着满地的钟表，“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下，什么叫‘废品回收一条龙’！”
镰刀舞得像道紫色的旋风，所到之处，钟表碎片飞溅。方梧桐专挑钟表的底座下手——那些会动的“腿”和“轮子”都接在底座上，劈断了就没法爬了。
座钟的轮子被劈飞，滚到墙角撞碎了；怀表被她一脚踩扁，里面的黑血溅到鞋上；最麻烦的是那只落地钟，虽然没了玻璃，却能喷出黑色的雾气，沾到皮肤就像被针扎一样疼。
“规则七：黑雾有腐蚀性，避开为妙。”方梧桐边躲边砍，发尾的小卷被雾气熏得直冒烟，“规则八：攻击底座是破局关键。”
打了快一个小时，地上堆满了钟表残骸，黑雾渐渐散了。方梧桐靠在柜台上喘气，镰刀拄在地上，刀身的银纹亮得像要发光。她低头看了眼怀表，自己的倒计时变成了“2小时15分”——刚才被黑雾蹭到了几下，时间少了不少。
柜台后的老头傀儡突然站了起来，身上的发条绷得紧紧的，像要炸开：“你毁了它的食物……它会亲自来取你的时间。”
话音刚落，店里所有的钟表残骸突然开始震动，碎片慢慢浮到空中，拼出一个巨大的钟面，足有天花板那么大，指针是两根弯曲的骨头，正慢慢指向三点。
钟面中央裂开一张嘴，里面没有牙齿，只有无数只转动的小齿轮，发出刺耳的轰鸣：“用你的时间……换他们的命。”
方梧桐挑眉：“他们？”
钟面里浮出几个模糊的人影，有富商，有十年前失踪的其他人，甚至还有个穿校服的小姑娘，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。
“你可以选。”巨钟的声音像无数钟表在响，“留下你的时间，他们就能活；否则，你和他们一起，永远困在钟里。”
方梧桐看着那些人影，又摸了摸兜里的怀表——她想起王经理说的，富商有个女儿，和这小姑娘长得很像。她突然笑了，举起镰刀指向巨钟：“我选……把你拆了，自己救他们出来。”
“疯女人！”巨钟怒吼，骨头指针猛地砸下来。方梧桐跳起躲开，镰刀劈向钟面边缘的齿轮——那里是唯一的缝隙。
“铛！”镰刀嵌进齿轮里，火花四溅。方梧桐死死拽着刀柄，被转动的齿轮带着在空中转圈，发绳被甩飞了，黑发乱糟糟地糊在脸上，只有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。
“你以为我贪财就没良心？”她咬着牙，任由齿轮磨破手心，“我只是觉得……用命换命太亏了！要换也得等价交换——比如，用你的齿轮，换他们的自由！”
她猛地发力，镰刀把齿轮撬得变形，巨钟发出一声惨叫，钟面裂开一道大缝，里面的人影像被放风的气球一样飘了出来，慢慢变得透明，最后消失在空气中。
而方梧桐的倒计时，只剩下最后一分钟。
三点的钟声敲响时，巨钟的碎片开始往下掉。
方梧桐被齿轮甩在地上，怀里的怀表滚了出来，正好落在她手边。她看着表盘上的数字跳到“0分钟”，以为自己要完蛋了，却发现什么都没发生——身上没疼，也没被吸进钟里。
“规则九：只要在三点前释放所有被困者，倒计时失效。”她摸着下巴，突然明白过来，“规则十：这破钟就喜欢吓唬人。”
巨钟彻底散架了，碎片落地后变成了普通的铜铁，再没动静。柜台后的老头傀儡“咔哒”一声倒在地上，碎成了一堆发条和木屑。
方梧桐站起身，拍了拍身上的灰，发现镰刀上沾着点金色的粉末，擦了擦，居然是金粉——这破钟的齿轮里掺了金子！
“赚了赚了！”她眼睛一亮，蹲下来用镰刀刮齿轮上的金粉，刮着刮着，发现最底下的碎片里嵌着个东西，金灿灿的——是块怀表，纯金打造，表盖刻着缠枝莲纹，比她之前拿的那只值钱多了。
“终极规则：打败boss有隐藏奖励。”方梧桐把金怀表揣好，又把地上的金粉扫进塑料袋，“这波不亏，时间没少，还捞了个纯金的。”
走出钟表店时，天刚蒙蒙亮。巷口的王经理正急得转圈，看见她出来，连忙跑过来：“小方！你没事吧？我昨晚做了个噩梦，梦见你被钟表……”
“梦是反的。”方梧桐掏出那只刻着“李”字的怀表，“帮我联系下富商的家人，这东西还给他们，随便给点辛苦费就行。”
王经理看着怀表，眼睛都直了：“这、这是李先生的表！他……”
“他没事，就是被钟吃了点时间，补补就好了。”方梧桐挥挥手，扛起镰刀往废品站走，“对了，下次有这种‘邪门宝贝’，记得叫我，价格好商量！”
阳光照在她背上，金怀表在兜里硌得她很安心。方梧桐哼着跑调的歌，发尾的小卷在风里晃悠——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金怀表卖掉，以及下一个“副本”会有多少奖金。
至于那些被她救回来的人会不会记得她？不重要。反正对她来说，赚钱和保命，才是行走这些怪谈副本的唯一准则。
毕竟，没什么比揣着满兜钞票更让人踏实的了——连会吃时间的钟表都不行。
（副本二 完）
副本三：哭丧村的唢呐声
第一章：白事红包
方梧桐最近迷上了民俗研究——准确地说，是迷上了民俗里的“横财”。比如她在一本旧书上看到：偏远山村办白事时，会给帮忙的外人发“压惊红包”，遇到大方的主家，红包里能塞金条。
“金条啊金条。”她抱着书流口水，正好看到论坛上有人说，湘西有个哭丧村，最近在办一场大丧事，缺个吹唢呐的，给的报酬高得离谱。
“吹唢呐？我不会啊。”方梧桐摸着下巴，突然瞥见墙角的紫色镰刀，眼睛一亮，“没事，我有镰刀，能凑数。”
坐了一天一夜的绿皮火车，又转了三趟牛车，方梧桐终于到了哭丧村。村子藏在山坳里，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白幡，风一吹，像无数只白色的手在招摇。空气中飘着纸钱灰的味道，混着淡淡的酒气——是米酒，湘西这边办丧事，要请人喝“送行酒”。
一个穿黑袍的老头在村口等她，脸藏在斗笠阴影里，声音沙哑：“你就是来帮忙的？”
“是我。”方梧桐扛着镰刀，发尾的小卷沾了点灰，“听说有红包？”
老头愣了下，似乎没料到她这么直接，递过来一件孝服：“穿上，跟着队伍走就行。记住，别回头，别说话，别碰棺材。”
“规则一：三大禁忌。”方梧桐接过孝服，发现料子是上好的绸缎，比她身上的T恤值钱多了，“规则二：孝服可能是个关键道具。”
她跟着送葬队伍往山里走，队伍里的人都低着头，哭丧声震天响，却没人掉眼泪，表情僵硬得像面具。方梧桐注意到，他们手里的哭丧棒都是用梧桐木做的，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。
走到半山腰的坟地时，她看见那口棺材——纯黑的，比普通棺材大了一圈，棺材盖上贴着张黄符，符纸边缘在冒烟。而主家站在坟前，是个穿白袍的老太太，手里拿着个红布包，正往每个帮忙的人手里塞东西。
轮到方梧桐时，老太太抬头看了她一眼，眼睛是浑浊的白色，没有瞳孔：“外来的姑娘，胆子大。”她塞过来一个沉甸甸的红包，“拿着，别弄丢了。”
方梧桐捏了捏红包，硬邦邦的，形状像根金条。她刚想说谢谢，突然想起老头的话，赶紧闭了嘴，跟着队伍往回走。
走到村口时，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——坟地那边的白幡突然都倒了，棺材盖不知何时被掀开了一角，里面伸出一只青黑色的手，正抓着个掉队的送葬人，把他往棺材里拖。
而那个穿黑袍的老头，此刻正站在她身后，斗笠下的脸咧开一个诡异的笑：“我就说，会有人忍不住回头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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