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瑶(慕瑶刚吞下最后一口苦涩的药汁,眼皮便如负重般开始打架。药效裹挟着疲惫感悄然袭来,她不自觉地往沈逸的方向缩了缩,像极了幼时受了委屈总爱躲进他怀里的模样。她的声音软绵绵的,带着浓浓的鼻音,轻得仿佛怕惊扰了夜色):“阿逸,我有点怕……刚才镜妖的影子一直在眼前晃,挥都挥不掉。”
旁白沈逸心头微微一颤。十年前,她还是那个怕打雷的小女孩,总会在雨夜抱着枕头跑到他房间,小手攥着他的衣袖,怯生生地说:“阿逸,我怕。”每一次,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搂进怀里,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柔声安慰: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那时的他,仿佛能为她遮挡所有的风雨,护她周全。然而如今,她早已长大,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庇护的小女孩,而他也不再是那个无所顾忌、可以轻易张开羽翼护住她的少年了——毕竟,他们之间早已隔着一道名为“男女授受不亲”的无形界限,不能再像幼时一样相拥而眠。
沈逸(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和胸前未愈的伤口,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处,在床边坐下,将她轻轻揽进怀里。他的动作很轻,手臂虚虚环着她的肩背,像是捧着易碎的珍宝,只敢用指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声音放得又柔又低):“不怕了,我在这儿守着你,妖物不敢再来了。”
慕瑶(慕瑶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,鼻尖蹭到他衣襟上淡淡的草药香,那是她记了十年的味道。她闭着眼,声音闷闷的):“小时候你总抱着我睡,说这样妖物就不敢靠近了……现在还能吗?”
旁白话一出口她就红了脸,毕竟都长大了,这样的话太过亲昵。可在沈逸面前,她总忍不住卸下所有防备,像个没长大的孩子。
沈逸(沈逸的心又酸又软。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耳根,喉结动了动,终究还是没忍心拒绝,只是调整了姿势,让她靠得更舒服些):“现在不行,你有伤,压着会疼。这样靠着,我拍着你睡,好不好?”
旁白他的手掌宽大温暖,有节奏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像小时候哄她入睡那样。慕瑶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,呼吸也变得平稳,没多久就在他怀里沉沉睡去,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。
旁白沈逸低头看着她的睡颜,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,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和心疼。十年了,他终于又能这样守着她,哪怕只是这样静静坐着,也觉得心里空了十年的地方被填满了。
旁白窗外的廊下,柳拂衣刚想去看看慕瑶的情况,就透过窗纸的缝隙看到了这一幕——沈逸坐在床边,慕瑶靠在他怀里,两人姿态亲昵又自然,像一幅定格了时光的画。沈逸低头看着慕瑶的眼神,温柔得能滴出水来,那是柳拂衣从未在他们脸上见过的模样。
旁白他脚步一顿,像被钉在了原地。心里的醋意像被泼了冷水,瞬间凉了半截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。他忽然明白,慕瑶在沈逸面前的样子,和在他面前完全不同。在他面前,她是冷静坚强的慕家家主,是需要并肩作战的伙伴;可在沈逸面前,她只是个会撒娇、会害怕、会依赖别人的小姑娘。
慕声“啧啧,柳公子,大半夜不睡觉,在这儿偷看什么呢?”(慕声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,语气里满是揶揄,)“看清楚了?这才是我阿姐和沈哥哥该有的样子。”
柳拂衣(柳拂衣收回目光,脸上有些不自然):“我只是来看看慕瑶的伤势。”
慕声“放心,有沈哥哥在,阿姐自是睡得安稳。”(慕声抱臂而立,唇角勾起一抹冷意,似刀锋般扫过对方,)“哪像某些人,满口‘妖也有苦衷’的漂亮话,却连阿姐的安危都护不住,还总惦记着那些虚头巴脑的‘大义’。”(他语气轻慢,带着刺骨的嘲讽,仿佛字字都淬了毒,直戳人心。黑莲花的疯批本性,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。)
旁白柳拂衣被噎得说不出话,只能看着那扇窗户,听着屋里隐约传来沈逸低低的哼唱声——那是一首很旧的童谣,是小时候哄孩子睡觉的调子。他从未听过慕瑶提起,想来是他们之间独有的记忆。
慕声“柳公子要是没事,就别在这儿杵着了,挡着月光了。”(慕声故意往旁边挪了挪,让出通路)“省得一会儿沈哥哥出来看到你,以为你不怀好意。”
旁白柳拂衣沉默着转身离开,脚步比刚才更沉了。他知道慕声说得对,在这份跨越十年的羁绊面前,他的存在确实像个外人。沈逸对慕瑶的好,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,是无需言说的默契,而他和慕瑶之间,似乎总隔着一层“顾全大局”的距离。
沈逸(屋里,沈逸还在轻轻拍着慕瑶的后背,生怕动作重了惊醒她。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,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交叠在一起,亲密得仿佛从未分开过。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):“阿瑶,以后再也没人能让你受委屈了,我保证。”
旁白睡梦中的慕瑶似乎听到了,嘴角弯得更甜了些,在他怀里蹭了蹭,像只找到归宿的小猫。
旁白有些感情,哪怕隔了十年光阴,跨了生死劫难,也终究会在原地等你,一如当年桃花树下,那个说要保护她的少年,和那个愿意依赖他的小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