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满足

庆:月下痴情

别院的日子,像被拉长的春日午后,缓慢而悠长。

李承泽渐渐习惯了清晨被鸟鸣唤醒,醒来时身边总有温热的躯体相贴。范闲起得早,有时是在院中练剑,剑锋划破晨露的轻响会顺着窗缝钻进来;有时是在厨房折腾,米粥的甜香混着柴火的气息,将整个院子都熏得暖融融的。

这日他披着外衣站在窗边,正看见范闲蹲在药圃里拔草。晨光落在他发顶,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,往日握剑的手此刻沾染着泥土,指尖捏着片嫩绿的草叶,神情专注得像在研究什么要紧的军务。

“范闲。”李承泽倚着窗框轻唤。

范闲回头时,额角还挂着颗晨露,看见他便笑了,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:“醒了?粥在灶上温着,加了你喜欢的蜜枣。”

李承泽没动,只是望着他沾着泥土的指尖:“那株薄荷快被你拔秃了。”

范闲低头一看,果然见自己手边那丛薄荷被薅得七零八落,忍不住低笑一声,随手将草叶丢进竹篮:“这不是怕你颈伤痒,想多采些捣汁给你敷。”

话落时,他已洗了手走过来,掌心还带着泥土的潮气,却径直探进李承泽的衣襟,指尖轻轻按在颈后那道浅疤上。微凉的触感让李承泽瑟缩了一下,却没躲开,只是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。

晨光落在范闲眼底,映出细碎的光,像揉碎了的星子。他忽然低头,在那道疤痕上印下一个极轻的吻,带着草木的清香。

“还痒吗?”他的声音低哑,呼吸拂过皮肤,带来一阵战栗。

李承泽的耳尖瞬间泛红,伸手推开他:“无赖。”转身往厨房走时,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。

灶上的粥果然温着,蜜枣的甜香漫在鼻尖。他盛了两碗,刚转身就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,范闲的下巴搁在他肩上,带着得逞的笑意:“方才是谁盯着我看了那么久?”

“看你笨手笨脚。”李承泽将粥碗往他手里塞了塞,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,那里还留着握剑的痕迹,却也添了几分侍弄草木的温度。

两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喝粥,晨光透过海棠花枝洒下来,在碗沿投下晃动的光斑。李承泽忽然想起什么,抬头道:“昨日王启年送来的信,说京中一切安好?”

“嗯,”范闲舀了勺粥,语气平淡,“李公公的党羽清得差不多了,陛下没再追问,朝堂上那些人也该歇了心思。”

自那日朝堂对峙后,他们便再没回过京城。皇帝默许了他们的“避世”,或许是终于累了,或许是在那场撕破脸皮的对峙里,终究还是存了几分父子情分。

李承泽的指尖划过碗沿,瓷碗的凉意透过皮肤传来:“二哥的坟……”

“我让人迁到京郊的青山寺了,”范闲打断他,声音放轻了些,“那里清静,僧人说他尘缘已了,该得些安宁。”

李承泽沉默着点头,将碗里的蜜枣咬得细碎。甜意漫过舌尖时,眼眶却微微发热。他总觉得欠二哥一句道歉,那些年的明争暗斗像根刺,扎在心头许多年,如今终于能放下,却再也没机会说出口。

“过几日带你去看看。”范闲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,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微凉的指尖,“他会明白的。”

李承泽抬眸时,正撞进范闲深邃的眼底。那里没有同情,只有全然的懂得,像一汪深水,妥帖地接住了他所有未说出口的怅然。

午后他们在凉亭里下棋,棋盘还是从京中带来的那副,边角处有些磨损,是当年两人在御书房偷偷对弈时留下的。那时李承泽总嫌范闲的棋路野,像没规矩的江湖人;范闲却笑他太过谨慎,落子总像在布什么惊天大局。

“你输了。”范闲落下最后一颗黑子,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得意。

李承泽看着棋盘上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白子,皱眉道:“不算,你方才落子耍赖。”

“哪有?”范闲挑眉,指尖点了点他的手背,“是你自己分心了,在想什么?”

李承泽别过脸,望着湖面泛着的金光:“在想……这里的冬天会是什么样子。”

“冬天啊,”范闲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语气里带着向往,“会下雪,湖面会结冰。我们可以在院里堆雪人,或者凿冰捕鱼,王启年说后山的野兔冬天最肥,到时候带你去猎……”

他絮絮叨叨地说着,声音被风吹得轻轻晃晃。李承泽听着,忽然觉得这样的期许,比当年在东宫谋划的任何蓝图都要动人。

暮色降临时,两人并肩坐在门槛上看夕阳。晚霞把天空染成蜜糖色,远处的山峦浸在暮色里,像幅晕开的水墨画。

“范闲,”李承泽忽然开口,声音很轻,“你后悔吗?”

后悔放弃京中的权势,后悔陪着他困在这方小院,后悔……和他走到这一步。

范闲转头看他,眼底的晚霞比天边的还要亮。他伸手将人揽进怀里,让李承泽的侧脸贴在自己胸口,那里的心跳沉稳而有力。

“你听过叶轻眉的故事吗?”他忽然说起不相干的话,声音里带着怀念,“我娘说,这天下最好的不是权势,是想笑就笑,想闹就闹,是能护着自己在意的人,安稳过日子。”

他低头,鼻尖蹭过李承泽的发顶,清冽的皂角香混着草木气息,让人心安:“以前我不懂,现在懂了。”

懂了安稳不是退让,是身边有他;懂了权势再重,不如清晨一碗热粥;懂了那些藏在占有欲下的执拗,原来都是想把这个人,牢牢锁进自己往后的岁月里。

李承泽没再说话,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。夕阳最后的余晖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将那道浅疤与薄茧的纹路,都镀成了温暖的金色。

远处的湖面泛起最后一波涟漪,归鸟的翅膀掠过树梢,晚风带着海棠的甜香,轻轻拂过他们的发梢。

原来最好的结局,从不是谁赢了谁,不是权谋场上的胜负,而是终于能在一个寻常的黄昏,靠着彼此的肩头,看一场完整的日落。

就像此刻,不必说爱,不必说永远。

你在,世界就在。

这就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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