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晶咖啡馆的暖光漫过四枚冰棱,在桌面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冰公主指尖划过画纸上小人的笑脸,忽然起身:“我的冰晶宫快化了。”她没看任何人,径直走向门口,裙摆扫过地毯上的水渍,带起一串细碎的冰珠。
庞尊最先反应过来,雷晶瞬间捏在掌心追上去,却在门口停住——冰公主站在雪地里,正仰头看天空。雪花落在她发间,融成细小的水珠,像缀了串碎钻。
“愣着干什么?”她回头时,睫毛上还挂着片雪花,“不是要比谁的暖留得久?”
颜爵的狐狸尾卷着画轴晃到她身侧,墨色灵力在她肩头织成薄披肩:“本狐狸的画能抗三九天。” 画轴展开,里面的暖炉突然冒出真的热气,将她发间的雪花烘成白雾。
火燎耶踩着火焰追上时,手里多了个琉璃盏,盏底的地心火缩成乒乓球大小,正温着块冰晶糕:“尝尝。” 他递过去的手微微发烫,却在她接过时猛地缩回,耳根竟泛了点红。
水王子的水流在她脚边凝成冰鞋,鞋边缀着水蓝色的光纹:“雪深,穿这个。” 水流漫过她的脚踝,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,既不灼人,也不冰脚。
四人跟着冰公主往冰晶宫走,风雪在他们身侧自动分开。庞尊的雷电时不时劈向路边的积雪,炸出团团白雾,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力量;颜爵的尾巴扫过枝头,枝头便开出串墨色的花,引得冰公主多看了两眼;火燎耶走在最外侧,金瞳警惕地扫视四周,掌心的火焰始终保持着温顺的弧度;水王子跟在她身后半步,水流悄悄托住她偶尔打滑的脚步,像在做一件理所当然的事。
冰晶宫门口的冰雕群已经开始融化,冰凤凰的翅膀缺了块,冰孔雀的尾羽断了半截。冰公主指尖拂过冰雕,融化的水立刻凝成新的冰纹,却比原来的少了几分凌厉,多了些柔和的弧度。
“这里要修。”她指着冰凤凰的翅膀,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低落。
庞尊立刻上前,雷电在掌心凝成银线,小心翼翼地补在冰雕上:“看我的。” 银线融入冰纹时,竟泛起暖融融的光,不像雷电,倒像阳光。
颜爵的笔在冰孔雀尾羽上勾勒,墨色灵力顺着冰纹游走,最后停在尾尖,化作只振翅的小狐狸:“这样才有趣。”
火燎耶的金色火焰在冰雕底座绕了圈,火焰过后,冰面竟多了层温润的光泽,像镀了层金:“地心火养的,十年不化。”
水王子没说话,只是让水流漫过整个冰雕群,水流退去后,冰雕的缝隙里都嵌满了细小的水蓝色晶石,在阳光下闪闪烁烁,像落了满地星星。
冰公主站在一旁看着,忽然笑了。雪花落在她的笑靥上,瞬间就融了。
夜幕降临时,冰晶宫的暖光从窗缝里漏出来。冰公主坐在窗边,看着桌上的四枚冰棱——雷纹冰棱上的银边更亮了,墨痕冰棱上的小狐狸添了条尾巴,火焰冰棱的底座多了圈金色,水纹冰棱里的影子愈发清晰,能看出五个交叠的轮廓。
“还在看?”颜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手里端着碗莲子羹,热气里飘着墨香,“本狐狸用灵犀阁的莲子炖的,比水王子那破石头够味。”
冰公主接过碗,莲子的甜香混着墨香,在舌尖漫开。她没回头,却知道身后站着谁——庞尊的雷电在窗外炸出烟花,火燎耶的金色火焰在壁炉里跳着舞,水王子的水流正悄悄漫过她的脚背,带着熟悉的暖意。
“你们不回去?”她舀了勺莲子羹,故意逗他们。
“雷霆轩没你这儿热闹。”庞尊的声音带着点别扭,雷晶放在她手边,暖得像块小太阳。
火燎耶往壁炉里添了块火晶,金瞳在火光里亮得惊人:“地心火离了我会闹脾气。”
水王子的水流在她手边凝成个小水镜,镜里映出窗外的雪——雪地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冰滑梯,滑梯两侧插着用雷电、墨色灵力、火焰和水流做的灯笼,正暖暖地亮着。
“他们在等你玩。”水王子的声音很轻,像水流过鹅卵石。
冰公主看着水镜里的冰滑梯,又看了看身边三个各怀心思的人,忽然觉得,这场“比试”或许永远不会有结果。
就像此刻,雷电的暖,墨香的暖,火焰的暖,水流的暖,都围着她,像团不会熄灭的光。
她舀起最后一勺莲子羹,甜得心里发暖。或许她要的从不是选择谁,而是这份被在意的感觉——像冰雪里的暖阳,像寒冬里的暖炉,明明彼此不同,却都愿意为她变得温顺。
窗外的烟花还在炸响,狐狸尾扫过雪地的声音,火焰跳跃的声音,水流叮咚的声音,混着他们偶尔的拌嘴声,在冰晶宫的雪夜里,谱成了一首温暖的歌。
冰公主放下碗,笑着起身。
“走了,玩滑梯去。”
谁的暖能留到最后?
或许,是他们所有人的暖,一起留到了永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