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蟒的嘶鸣声撕裂了雨林的寂静。
叶桉的右眼瞳孔紧缩，珍珠白的视野中，那条鳞片泛着青铜光泽的巨蟒不再是生物，而是一团扭曲的能量脉络——它的心脏处跳动着与祭器相同的频率。
“别动。”张起灵的声音贴着耳后传来。他的手掌压在她肩头，力道不重，却像一道不可撼动的枷锁。
叶桉的指甲已经彻底变成青蓝色，指尖无意识地抠进泥土。她盯着巨蟒腹部的方形凸起，喉咙深处涌起一股腥甜。想要。必须拿到。
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突然横在她眼前。刀面映出她此刻的模样——右眼完全被珍珠白覆盖，左眼瞳孔却收缩如针尖，形成诡异的异色瞳。
“看。”他说。
刀身反射的冷光里，巨蟒背后的树丛中，三个穿着汪家制服的人正无声架起弩箭。箭头上涂抹的黏液在叶桉的右眼视野中呈现出剧毒的荧光绿。
“祭器，或命。”张起灵收刀入鞘，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后腰的绷带渗出新血。那是昨晚为阻断叶桉异化时，被突然暴起的青铜丝刺穿的伤口。
叶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。她的指尖触到他脉搏的瞬间，一段陌生记忆突然涌入——
漫天飞雪中，年轻的张起灵跪在青铜门前，将同样的深蓝色血液滴进门缝。门内传来铁链晃动的声响，有个声音在说：“…第九任守门人，确认。”
记忆戛然而止。巨蟒的嘶吼近在咫尺，汪家的弩箭破空而来。
张起灵旋身挥刀，箭矢被斩落的瞬间，他后腰的伤口完全崩裂。血滴在落叶上，竟像硫酸般腐蚀出细小的孔洞。
“去拿。”他背对着叶桉，刀尖指向巨蟒，“我守夜。”
这是叶桉第一次真正理解“守夜人”的含义。
当她冲向巨蟒时，听到身后传来骨骼断裂的脆响——张起灵拧断了第一个汪家杀手的脖子。没有炫目的招式，只有最原始的杀戮效率，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杀人机器。
巨蟒的毒牙离她咽喉只有十公分时，叶桉的右手自主行动了。五指如刀插进蟒蛇左眼，青蓝色的指甲暴涨三寸，直接刺入脑髓。
温热腥臭的血液喷溅在脸上，她却尝到诡异的甜味。当剖开蟒腹取出那件刻满星纹的青铜盒时，盒子自动吸附在她掌心，盒盖的锯齿边缘咬进皮肉。
剧痛中她回头看去，张起灵正把黑金古刀从最后一个杀手胸腔抽出。他脚下躺着七具尸体，每具的致命伤都精准避开主要血管——为了延长敌人失血死亡的时间，给叶桉争取更多机会。
“几件了？”他甩掉刀上的血珠，呼吸都没乱。
叶桉张开血肉模糊的右手，青铜盒已嵌入掌骨。透过伤口能看到，盒内旋转着微缩的北斗七星模型。
“第二件。”她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金属质感，“还差七件。”
张起灵突然伸手盖住她的眼睛。他带血的手掌挡住所有光线，世界陷入绝对黑暗。
“记住现在的痛。”他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“这是你最后的人性锚点。”
当手掌移开时，叶桉发现自己的右眼恢复了短暂清明。而张起灵后腰的伤口，正缓缓浮现出与她胎记一模一样的月牙纹路。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