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桉的右眼灼烧般疼痛，仿佛有滚烫的金属液体在眼球后方流动。她跌跌撞撞地扶住树干，指尖抠进潮湿的树皮，却感觉不到任何触感——那只被记忆丝刺入的眼睛，此刻看到的景象正与常人截然不同。
她看见血管。
不是人体内流动的鲜红脉络，而是遍布整片雨林的、半透明的青铜色能量脉络。它们从地底深处延伸，缠绕着每一株植物的根系，最终汇聚向东北方某个被雾气笼罩的洼地。
“叶桉！”黑瞎子的手掌贴上她后背，温度透过衣料灼烧皮肤，“呼吸，别对抗它。”
她张开嘴，吐出的却是晦涩的僰人古语：“祭器…需要血…”
解雨臣猛地扯开她的衣领——锁骨处的三枚星图印记正在蠕动，像微型齿轮般旋转着重组图案。吴邪的笔记本啪嗒掉在地上，摊开的某一页上，铅笔素描与此刻叶桉皮肤浮现的纹路分毫不差。
“是青铜祭坛的激活密码。”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突然横在叶桉颈侧，刀背贴着她跳动的动脉，“她在转化。”
刀锋的寒意让叶桉短暂清醒。她抓住最后一丝理智，用指甲狠狠掐入星图印记。蓝黑色的血珠渗出来，滴落在吴邪的素描上——纸页瞬间燃烧，火焰中浮现出立体投影：九件青铜祭器环绕着中央的月牙形凹槽，凹槽尺寸与她胎记完全吻合。
“…第三件在蟒腹中…”她不受控制地继续念诵，右眼瞳孔已变成珍珠白色，“…血月升起时…门会…”
黑瞎子突然捏住她下巴，往她喉咙里灌了某种辛辣液体。叶桉剧烈咳嗽，吐出的唾沫里带着细小的青铜碎屑。
“暂时压制住了。”他擦掉她眼角渗出的蓝色血丝，转头对其他人下令，“按投影标注的方位，分头找祭器。小哥留下看着她。”
当众人的脚步声消失在丛林里，张起灵突然割破自己手掌，将血涂在叶桉的星图印记上。他的血不是红色，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深蓝。
“听好。”他声音低沉如雷，“你看到的脉络是青铜脉。跟着它走，会找到祭器，但每接触一件——”
叶桉的右手突然自主抬起，指尖戳进他仍在流血的伤口。
“——你就会变成更合格的钥匙。”张起灵平静地注视着她开始泛蓝的指甲，“汪藏海的设计。”
树冠传来沙沙声。二十米外，一条鳞片泛着青铜光泽的巨蟒正缓缓盘绕而下，它的腹部凸起明显的方形轮廓。
叶桉的右眼自动锁定那个形状，珍珠白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。
她突然理解了饥饿的含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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