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离室里的蓝光渐渐暗了下去。叶桉和张起灵的手腕上缠着特制的屏蔽装置，那是解雨臣用晶体材料临时打造的，勉强将他们的同步率控制在75%以下。
黑瞎子靠在门边，手里把玩着一朵金属玫瑰——那是他刚从口袋里掏出来的，花瓣由青铜薄片打造，花蕊处嵌着一颗微型蓝宝石。
"纪念品？"吴邪挑眉。
"保险栓。"黑瞎子随手一抛，玫瑰在空中划出弧线，精准落在叶桉膝头，"里面掺了反青铜化药剂，必要时候捏碎它。"
玫瑰触到叶桉手指的刹那，她锁骨处的胎记微微发凉，蔓延的青铜纹路暂时停止了扩张。张起灵的黑金古刀也随之安静下来，刀身上的纹路暗淡了几分。
解雨臣的晶体右手投射出全球地图，十二个红点标记着石人像消失的位置："它们移动轨迹的交汇点在这里——"
地图放大，显示出一座废弃的天文台。
"二十年前，青铜苗首次现世的地方。"黑瞎子的金色瞳孔微微收缩，"真怀旧啊。"
吴邪突然抬头："等等，如果石人像要重组青铜网络，为什么选那里？"
"因为坐标。"叶桉不自觉地与张起灵同时开口，两人声音重叠的瞬间，隔离装置发出刺耳的警报。
黑瞎子两步上前，一把扯掉警报器："继续。"
"天文台的地下..."叶桉强忍着太阳穴的抽痛，"有初代青铜门的残骸。"
张起灵点头，黑金古刀微微震颤，似乎感应到了什么。
黑瞎子突然摘下墨镜，露出那双罕见的金色瞳孔："听着，接下来24小时是关键期。如果你们俩的同步率超过临界点，就会成为活体坐标，引导青铜网络全面复苏。"
他变魔术般又掏出一朵金属玫瑰，这次扔给了张起灵："所以我们要分头行动——哑巴张去毁掉初代门残骸，我陪小叶子干扰石人像的聚合。"
解雨臣皱眉："太冒险，他们的状态..."
"没时间了。"黑瞎子重新戴上墨镜，转向叶桉，"还记得矿洞里石人像说的话吗？'最后的钥匙'不是物件，是状态——当你们完全同步的那一刻，就是青铜网络重启的钥匙。"
叶桉握紧金属玫瑰，尖锐的花刺扎入掌心，疼痛让她暂时摆脱了与张起灵的呼吸同步："所以我们要反其道而行？"
"聪明。"黑瞎子咧嘴一笑，"让它们以为钥匙已经就位，等石人像全部聚集到天文台..."
"一网打尽。"张起灵接话，同时按住震颤的黑金古刀。
吴邪突然举起平板："最新消息！天文台附近出现异常磁场，有目击者称看到'发光的石头人'在..."
他的话被刺耳的警报打断。隔离装置的数据屏上，叶桉和张起灵的同步率突然飙升至89%！
"走！现在！"黑瞎子一把拉开隔离门，拽着叶桉就往外冲。张起灵则转身跃向另一侧的应急通道，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。
解雨臣的晶体右手展开成防护罩："我掩护张起灵。吴邪，你去准备后援！"
黑瞎子的改装越野车咆哮着冲出车库。叶桉坐在副驾驶，金属玫瑰紧攥在手心。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，她的呼吸却越来越困难——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。
"同...步..."她艰难地挤出两个字。
黑瞎子单手开车，另一只手突然按在她锁骨处的胎记上："看着我。"
他的金色瞳孔在阳光下呈现出奇异的纹理，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："呼吸跟着我的节奏，三秒吸，五秒呼——别管张起灵那边！"
叶桉强迫自己跟随黑瞎子的指引，一呼一吸间，胎记的灼热感稍减。车载电台突然自动跳频，传出沙哑的机械音：
"月痕者已就位...准备迎接新生..."
"上钩了。"黑瞎子猛打方向盘，车子一个急转冲上山路，"它们在召唤同伴。"
天文台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，十二尊石人像环绕着中央的观测塔，眼中的蓝绿色火焰连成一片光网。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塔顶悬浮着一个半成品的青铜茧，正随着光网的脉动缓缓旋转。
黑瞎子踩下刹车，从后座拎出一个长条金属箱："还记得我教你的第一课吗？"
叶桉接过他抛来的手枪："永远留一颗子弹给自己。"
"错。"黑瞎子咔嚓一声给狙击枪上膛，"是'玫瑰与子弹，缺一不可'。"
他抬手一枪，子弹精准命中最近那尊石人像的眼睛。矿物晶体炸裂的瞬间，整个光网剧烈闪烁！
石人像集体转向，蓝绿色火焰暴涨。黑瞎子把叶桉推向侧门："去塔顶！让它们锁定你的信号！"
"那你呢？"
他咧嘴一笑，金色瞳孔在火光中熠熠生辉："我去给这些石头人上一堂美学课。"
叶桉冲向观测塔的瞬间，听到身后响起连续不断的枪声，间或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——那是黑瞎子的玫瑰炸弹在绽放。
塔内的楼梯早已锈蚀，她徒手攀爬着钢架，每上升一米，胎记的灼热就加重一分。当她终于撞开顶楼的门时，眼前的景象让血液几乎凝固——
青铜茧内浮现出张起灵的脸。
"幻象..."叶桉咬牙捏碎金属玫瑰，蓝宝石粉末随风飘散，在空气中形成细小的光点。茧内的幻影扭曲了一瞬，露出后面隐藏的机械结构——这是个精密的投影装置。
石人像的光网突然收缩，全部能量汇聚向观测塔。叶桉的胎记瞬间剧痛，青铜纹路如活物般爬上下巴。她跪倒在地，视线模糊间看到手机自动亮起，显示出一条来自张起灵的信息：
"已就位。"
与此同时，地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。黑瞎子不知用什么方法引爆了石人像的能量网络，蓝绿色火焰冲天而起！
叶桉用尽最后力气扑向投影装置，将残留的金属玫瑰碎片插入核心接口——
"晚安，石头脑袋们。"
强光吞没了一切。
当叶桉再次睁开眼睛时，发现自己躺在越野车后座。黑瞎子的墨镜碎了一半，正哼着小调开车。副驾驶座上放着一朵新鲜的玫瑰，花瓣上沾着露水。
"醒了？"他从后视镜里看她，"同步率降到12%，恭喜。"
"张起灵呢？"
"在后面。"
叶桉挣扎着坐起，看到另一辆车紧随其后。驾驶座上的解雨臣冲她点头示意，后座的张起灵闭目养神，黑金古刀横放在膝头，刀身上的纹路已经消失。
黑瞎子突然递过来一个小盒子："纪念品。"
盒子里是十二颗细小的矿物晶体——石人像的眼睛残片，每颗内部都凝固着一点蓝绿色火光。
"下次再敢把同步率玩到90%以上，"他重新戴上破墨镜，"我就把这些塞你枕头底下。"
叶桉轻笑出声，窗外，初升的太阳正照亮归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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