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下午三点五十分，宋亚轩站在音乐教室门口，惊讶地发现严浩翔已经等在那里，手里拿着一叠乐谱。

"你居然提前到了。"宋亚轩忍不住说。

严浩翔看了看手表："准确地说，是你提前了十分钟。这很令人意外。"

宋亚轩翻了个白眼："少来。所以，我们要表演什么？"

严浩翔推开音乐教室的门："我选了几首适合比赛的曲目，你可以看看..."

"太老套了。"宋亚轩扫了一眼乐谱，都是些经典校园歌曲，"艺术节又不是红歌比赛。"

严浩翔皱眉："那你想唱什么？"

宋亚轩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，翻到某一页："我自己写的，怎么样？"

严浩翔接过笔记本，眉头越皱越紧。纸上涂涂改改，字迹潦草得像鬼画符，但内容...他不由自主地读出了声：

"在规则的牢笼里，我画下自由的形状..."

"在整齐的行列中，我寻找错位的韵脚..."

严浩翔的声音渐渐低下去。这些词句像一把小锤子，轻轻敲击着他心里某个封闭的角落。

"怎么样？"宋亚轩紧张地问。

严浩翔合上笔记本："...还可以。但需要整理成规范的格式。"

宋亚轩眼睛一亮："你愿意用这个？"

"试试看。"严浩翔走向钢琴，"你有旋律吗？"

宋亚轩摇摇头："只有大概的感觉。"

严浩翔在钢琴前坐下，手指轻轻放在琴键上："哼一下。"

宋亚轩清了清嗓子，哼起一段旋律。起初有些犹豫，渐渐变得流畅。严浩翔的手指跟着他的哼唱在琴键上摸索，很快找到了对应的和弦。

钢琴声与人声交织在一起，像两条小溪汇成一条河流。宋亚轩的声音清澈透亮，严浩翔的钢琴声沉稳有力，两者意外地和谐。

"再来一次。"严浩翔说，这次他的手指在琴键上更加自信。

他们重复了几遍，每次都有细微的变化。严浩翔在宋亚轩的旋律基础上加入了自己的理解，让简单的调子变得丰富起来。

"等等，"宋亚轩突然说，"这里能不能再...柔一点？"

他站到严浩翔身后，不自觉地俯下身，一只手撑在钢琴上，另一只手随着旋律在空中划出弧线。这个姿势让他几乎将严浩翔环在怀中，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。

严浩翔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，但很快放松下来。他按照宋亚轩的建议调整了弹奏方式，效果出奇地好。

"就是这样！"宋亚轩兴奋地拍了下钢琴盖，震得琴弦嗡嗡作响。

严浩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，却罕见地没有批评。他们继续磨合，时间流逝得飞快。

排练结束时，天已经黑了。宋亚轩伸了个大大的懒腰，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。严浩翔则小心地整理乐谱，将它们分类放进文件夹。

"没想到你还挺有两下子的。"宋亚轩笑着说。

严浩翔没有回应，但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来看，心情应该不错。

宋亚轩突然想起什么，伸手去拿自己的书包，却不小心碰翻了严浩翔的。书本散落一地，两人同时蹲下去捡。

"对不起，我..."

宋亚轩的声音戛然而止。他的手中拿着一本《焦虑症自我调节指南》，封面上还贴着图书馆的标签。他抬头，看到严浩翔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

"这是..."宋亚轩小心翼翼地问。

严浩翔一把夺过书，塞进书包最里层："没什么，帮别人借的。"

但宋亚轩已经看到了书页间密密麻麻的便利贴，上面是严浩翔工整的字迹。这不是帮别人借的书。

回教室拿遗忘的水杯时，宋亚轩路过教师办公室，听到里面传来李老师的声音："...浩翔这孩子太要强了，上次月考虽然还是年级第一，但比第二名只高了两分，他就在自习室待到凌晨..."

宋亚轩的脚步慢了下来。

第二天早上，宋亚轩比平时早到了二十分钟。教室里空无一人，除了已经坐在座位上看书的严浩翔。

"早。"宋亚轩主动打招呼，把一杯热咖啡放在严浩翔桌上，"给你带的。"

严浩翔惊讶地抬头："...谢谢，但我不喝咖啡。"

"是无咖啡因的拿铁，加了很多糖。"宋亚轩说，"我妹妹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喝这个会好受些。"

严浩翔的手指在杯沿摩挲了一会儿，最终拿起来抿了一口。甜腻的奶香在口中扩散，他微微眯起眼睛。

"我们的歌，"宋亚轩突然说，"我想好名字了。"

"什么？"

"《对立面》。"宋亚轩笑了，"就像我们，完全相反，但放在一起却意外地和谐。"

严浩翔看着宋亚轩灿烂的笑容，第一次没有反驳他的话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，那杯拿铁升起袅袅热气，在光影中画出奇妙的图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