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园文化艺术节当天，后台乱成一锅粥。各个班级的参演同学来回穿梭，化妆的、换服装的、最后排练的，嘈杂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回荡。

宋亚轩站在角落，手指不停地敲打着大腿外侧。他已经换了三套衣服，仍然不满意。现在身上这件白衬衫又因为出汗而黏在了背上，让他浑身不自在。

"下一个节目，高二(7)班，歌曲表演《对立面》，表演者严浩翔、宋亚轩。"

广播里的声音让宋亚轩的胃部一阵抽搐。他深吸一口气，转身时差点撞上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严浩翔。

严浩翔穿着一件深蓝色衬衫，衬得肤色更加白皙。他的表情依然平静，但宋亚轩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。

"紧张？"宋亚轩忍不住问。

严浩翔轻轻摇头："只是有点冷。"

骗人。后台闷热得像蒸笼。但宋亚轩没有拆穿他，只是突然伸手握住了严浩翔的手腕。他能感觉到对方皮肤下急促的脉搏。

"你的心跳好快。"宋亚轩笑了，"原来大学霸也会紧张啊。"

严浩翔抽回手，整了整衣领："准备好了吗？"

"等等。"宋亚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，"给你的。"

那是一枚小小的银色音符胸针，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。

"偶然看到的，觉得挺配你今天的衣服。"宋亚轩挠挠头，语气故作轻松，"就当是...幸运物？"

严浩翔盯着胸针看了几秒，伸手接过，别在了衬衫领口。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，但广播再次响起，催促他们上台。

灯光刺得宋亚轩睁不开眼。他眯着眼睛看向台下，黑压压的人群让他喉咙发紧。舞台中央的三角钢琴在聚光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泽，严浩翔已经走过去坐下了。

宋亚轩站到钢琴旁边，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。严浩翔抬头看了他一眼，手指悬在琴键上方，等待他的信号。

深呼吸。宋亚轩闭上眼睛，想象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。当他再次睁眼时，对严浩翔点了点头。

第一个音符流泻而出，像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湖面。严浩翔的手指在琴键上舞蹈，宋亚轩则在这旋律中找到了自己的入口。

"在规则的牢笼里，我画下自由的形状..."

他的声音清澈透亮，与钢琴声交织在一起。台下渐渐安静下来，所有人都被这美妙的组合吸引。

唱到第二段副歌时，宋亚轩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严浩翔。对方正专注地弹奏，侧脸线条在舞台灯光下显得格外分明。那枚银色胸针在他领口闪闪发亮，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。

这个画面让宋亚轩突然忘了歌词。他的声音卡了一下，心跳陡然加速。糟糕，下一句是什么？

钢琴声微妙地变化了，严浩翔即兴加了一段过门，给了他喘息的时间。同时，严浩翔抬起头，用口型无声地说出了下一句歌词。

宋亚轩松了口气，重新找回节奏。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，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。他偷偷擦了擦手心的汗，向台下鞠躬。

"谢谢大家。"严浩翔站起身，罕见地主动发言，"这首歌是我们共同创作的，名字叫《对立面》。"

他转向宋亚轩，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。宋亚轩愣了一下，走过去站到严浩翔身边。在观众看不到的角度，严浩翔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，短暂得像是一个错觉。

下台后，宋亚轩的双腿终于开始发抖。他靠在墙上，大口喘气。

"我搞砸了，中间那段..."

"没有。"严浩翔递给他一瓶水，"观众根本没注意到。"

"但你注意到了。"宋亚轩懊恼地抓了抓头发，"我明明练习了那么多次..."

严浩翔沉默了一会儿，突然说："我第一次参加钢琴比赛时，弹到一半完全忘了谱子。"

宋亚轩惊讶地抬头。严浩翔居然在分享自己的失败经历？

"然后呢？"

"我即兴编了一段，评委以为那是特意设计的，反而给了高分。"严浩翔耸耸肩，"所以，失误不一定是坏事。"

宋亚轩盯着严浩翔看了几秒，突然笑了："你是在安慰我吗？"

严浩翔的耳尖微微发红："只是陈述事实。"

"不管怎样，谢谢你。"宋亚轩碰了碰严浩翔的肩膀，"还有，谢谢你没把我写歌词的事告诉老师。"

严浩翔轻轻点头，嘴角勾起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。

他们并肩走回教室，一路上不断有同学过来祝贺。宋亚轩笑着回应，心里却惦记着另一件事——严浩翔刚才那个几乎称得上微笑的表情，比任何掌声都让他开心。

然而，转过走廊拐角时，他们听到了一段刺耳的对话。

"...装什么好朋友，明明是为了艺术节才勉强合作的。"

"就是，严浩翔那种乖学生怎么可能真跟宋亚轩玩到一起？听说他们班主任强迫的..."

声音戛然而止，几个女生看到他们，尴尬地快步走开。

宋亚轩的笑容僵在脸上。他偷瞄严浩翔，对方的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，仿佛刚才后台的温和从未存在过。

"别在意。"宋亚轩故作轻松地说，"她们不懂。"

严浩翔没有回应，只是加快了脚步。宋亚轩看着他的背影，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失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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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，宋亚轩比平时晚到教室。他的座位旁，严浩翔像往常一样坐得笔直，正在写笔记。桌上放着一沓纸，宋亚轩凑近一看，是《对立面》的完整乐谱，被重新整理得工工整整，还加上了细致的和声标注。

"哇，你熬夜做的？"宋亚轩拿起乐谱，纸张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墨水香。

严浩翔头也不抬："随手整理的。"

宋亚轩翻到最后一页，发现背面写着一行小字："给宋亚轩——音乐比规则更有力量。"

他心头一暖，正想说什么，班主任李老师走了进来。

"下周是班级篮球联赛，今天放学后选拔队员。"李老师环视教室，"有篮球特长的同学请踊跃参加。"

宋亚轩立刻举手。篮球是他的强项，初中时还拿过区里比赛的MVP。他转头看向严浩翔："你参加吗？"

严浩翔摇头："不擅长。"

"来吧！"宋亚轩用胳膊肘碰碰他，"班上男生少，凑不齐队伍。你个子高，当个替补也行啊。"

严浩翔皱眉："我..."

"就这么定了！"宋亚轩已经举手喊道，"老师，严浩翔也参加！"

全班同学都惊讶地看向他们，窃窃私语起来。严浩翔在桌下狠狠踩了宋亚轩一脚，但最终没有出声反对。

放学后的篮球场热闹非凡。宋亚轩换上运动服，轻松地做着热身。严浩翔则站在场边，像棵不合时宜的松树，连运动服都穿得一丝不苟。

"放松点，"宋亚轩跑过去，伸手想拍他的肩，"又不是上刑场。"

严浩翔侧身避开："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我参加。"

"因为..."宋亚轩转了转眼珠，"因为我们需要你啊！你看，你个子高，臂展长，防守肯定厉害。"

严浩翔将信将疑，但还是被宋亚轩拉进了队伍。选拔赛开始后，宋亚轩如鱼得水，连续投进几个三分球，引来阵阵喝彩。严浩翔则大部分时间站在场边，只有当队员轮换时才上场几分钟。

"严浩翔，接球！"

宋亚轩一个漂亮的传球，篮球直奔严浩翔而去。严浩翔手忙脚乱地接住，站在原地不知所措。

"运球！往那边跑！"宋亚轩指着对方篮筐喊道。

严浩翔开始笨拙地运球，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。对方队员看出他的生疏，立刻围了上来。混乱中，有人伸脚绊了一下，严浩翔失去平衡向前扑去——

"小心！"

宋亚轩冲过去想扶住他，却晚了一步。严浩翔摔倒在地，而宋亚轩自己也因为冲得太猛，脚踝一扭，痛得倒吸一口冷气。

"没事吧？"同学们围了上来。

严浩翔已经爬起来，除了手掌有些擦伤外并无大碍。但宋亚轩就没那么幸运了，他的右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。

"我送他去医务室。"严浩翔突然说，弯腰扶起宋亚轩。

"不用，我自己能..."宋亚轩试图站起来，却疼得龇牙咧嘴。

严浩翔没理会他的逞强，直接将宋亚轩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，半扶半抱地带他离开了球场。

无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