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务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。校医简单检查后,给宋亚轩的脚踝缠上弹性绷带。
"轻度扭伤,休息两天就好了。"校医说完就去隔壁药房取药,留下他们两人。
宋亚轩靠在枕头上,看着严浩翔用湿纸巾仔细擦拭手上的擦伤。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,让他冷峻的侧脸柔和了几分。
"对不起,"严浩翔突然开口,"如果不是我..."
"又不是你的错。"宋亚轩摆摆手,"篮球场上这种事很正常。"
严浩翔沉默地叠好湿纸巾,扔进垃圾桶。他的动作很轻,像是怕惊扰了医务室的宁静。
"你以前经常受伤吗?"严浩翔问。
宋亚轩笑了:"打篮球哪有不受伤的。初中时我摔断过胳膊,膝盖上的疤是抢篮板时留下的..."他忽然停住,"等等,你是在关心我吗?"
严浩翔的耳根又红了:"随口问问。"
校医拿着冰袋和药回来,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。严浩翔接过冰袋,轻轻按在宋亚轩肿起的脚踝上。
"嘶——"冰凉的触感让宋亚轩缩了一下。
"忍一忍。"严浩翔的声音出奇地温柔,"冰敷能消肿。"
宋亚轩盯着严浩翔低垂的睫毛,突然问:"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规则和秩序?"
严浩翔的手停顿了一下:"...习惯而已。"
"才不是。"宋亚轩调整了一下姿势,"我看到了你那本心理学的书。"
严浩翔猛地抬头,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。
"我不是故意打探,"宋亚轩赶紧解释,"只是...好奇。你总是那么完美,成绩好,做事一丝不苟,我以为你天生就是这样。"
严浩翔沉默了很久,久到宋亚轩以为他不会回答了。窗外传来远处球场的欢呼声,医务室的时钟滴答作响。
"我父亲是大学教授,"严浩翔终于开口,声音很轻,"从小,我必须在所有方面做到最好。考试不能低于满分,钢琴不能弹错一个音符...有次期中考试我得了98分,他让我在书房站了一整晚。"
宋亚轩睁大眼睛:"这也太..."
"他说这是为了我好。"严浩翔继续道,"长大后我才明白,他自己也活在这种压力下。学术界竞争激烈,他必须不断证明自己。"
"所以你害怕犯错。"宋亚轩恍然大悟,"那些规则和计划,是你控制焦虑的方式。"
严浩翔轻轻点头,继续冰敷的动作。宋亚轩突然很想拥抱他,但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"轮到你了,"严浩翔说,"为什么害怕上台表演?"
宋亚轩一愣:"我没有..."
"艺术节上,你紧张得忘了词。"严浩翔指出,"但平时在音乐教室,你从不会这样。"
宋亚轩叹了口气:"...初中时我参加过一个歌唱比赛。准备了很久,但上台前突然嗓子哑了,一个音都发不出来。评委说我是心理素质太差,不适合表演。"
"所以你后来不再参加正式比赛。"
"嗯。"宋亚轩苦笑,"私下唱唱还行,一站上正式舞台就..."
严浩翔突然握住他的手腕:"下次我们一起。"
"什么?"
"下次表演,我们一起。"严浩翔认真地说,"我弹琴,你唱歌。你不会是一个人。"
宋亚轩的心脏漏跳了一拍。严浩翔的手很暖,稳稳地包裹着他的手腕,像是某种无声的承诺。
"好啊。"他听见自己说,声音有些发颤。
校医回来检查时,两人已经恢复了平常的距离。但某种无形的纽带似乎在那个下午悄然形成,比任何言语都更加牢固。
接下来的几天,严浩翔主动承担了护送宋亚轩上下学的任务。他每天准时出现在宋亚轩家楼下,扶着他慢慢走到学校;放学后又耐心等待宋亚轩收拾好东西,一路护送回家。
更让宋亚轩惊讶的是,严浩翔还主动提出帮他补习落下的功课。每天午休时间,他们都会找一间空教室,严浩翔一遍遍讲解数学公式,直到宋亚轩完全理解为止。
"为什么对我这么好?"一次补习结束后,宋亚轩忍不住问。
严浩翔整理笔记的手顿了顿:"因为...你是因我受伤的。"
"少来,"宋亚轩笑着戳穿他,"你明明可以不用管我的。"
严浩翔没有回答,但宋亚轩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。
作为回报,宋亚轩用手机录了一段自己唱的《早安曲》,设置成严浩翔的专属起床铃声。
"保证比闹钟好用一百倍!"他得意地说。
严浩翔表面嫌弃,却一直没有换掉这个铃声。有时早上在教室里,宋亚轩会故意凑过去问:"今天是我的声音叫你起床的吗?"然后看着严浩翔的耳尖变红,乐此不疲。
一周后,宋亚轩的脚伤好了。但严浩翔仍然每天等他一起上学,两人并肩走在晨光中的身影,成了校园里一道新的风景线。
那些关于他们"假装和好"的闲言碎语,不知何时已经烟消云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