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,您唤我来还有何吩咐?”王小湮问。
步怀屿一时语塞。
他只是气恼她擅离职守,若因人有三急一事,倒不好斥责,以免她又来那些歪七扭八的忠臣明君言辞。
步怀屿面无表情,最后只憋出一句:“出去。”
王小湮无语两秒,道一句是退出大殿。
夜间王小湮前去西六宫巡逻时,于公公带来口谕,“陈副统领,皇上命你回乾清宫守着。”
王小湮傻眼:“真的假的?皇上白日还骂我,我过去,他能乐意?”
“皇上亲口所说,岂会有错,你还是赶快过去吧。”于兴也不懂主子什么意思,明明讨厌陈副统领,但还是要把她拉过去。
王小湮心里悲催嚎两句,也只能老老实实进殿站岗。
这回步怀屿学机灵了,没让王小湮拿剑进殿,他自己也不再备剑,但让王小湮外头站着。
王小湮只好跟于公公一起当木头人。
当天晚上,俩人昏昏欲睡时,忽听到步怀屿沉声呢喃着什么,他虽未醒,但神色难看,口中梦呓,一副很痛苦的样子。
于公公忙对王小湮说:“陈副统领,不然你去看看皇上吧?”
“不好吧。”王小湮有点抗拒,“我再去,要是没个分寸,再打伤皇上,他真的会砍我的头的。”
“于公公,要不你去吧。”王小湮说:“你是头一回,初犯可以从轻处罚。”
“……”于公公。
“奴才不会武功,身板弱,哪顶得住皇上一击啊。”于公公面露愁苦,又说道:“若不趁此将皇上叫醒,待他发起疯来,咱们可有得罪受了。”
王小湮觉得有道理,当即来了劲儿,“好吧,那我去把皇上叫醒。”
说干就干,王小湮迈步来到步怀屿床前,刚掀开床帘,手就被人精准扣住扯下去。
王小湮又惊又懵逼地看着压住她的男人,对方已然睁开眼,只是神志不清,看着是旧病重发。
步怀屿红着眼盯着王小湮,咬牙切齿:“亓月瑶,你别想逃脱朕的手心,朕发誓,有朝一日定叫你受尽苦楚!”
“……”王小湮。
王小湮嘴角抽搐两秒,眼见步怀屿身子附下来,唇瓣对着她就要亲,她吓一跳,抬手拦住,嚷嚷起来:“嗨呀,皇上你认错人了,大晚上耍流氓我可不客气了。”
“亓月瑶,到这个地步你还要抗拒朕是吗?朕如今已是天下之主,你不过是卑贱的亡国奴,装什么清高?”
步怀屿眸色发狠,手甚至想拖下王小湮的衣裳。
王小湮心里吐槽一句,一巴掌狠狠甩过去,步怀屿直接被拍醒。
他的眼神从凶狠转变为茫然,王小湮马上反客为主将他推开摁住,压着他防止他反扑,又问:“皇上,您清醒了吗?”
“你……”
步怀屿被这一巴掌打得回归现实,看到又压住他的王小湮,他的心情倍感复杂。
“皇上你要是清醒了,我和于公公可就出去了,今晚邹统领接我的班。”王小湮手朝他眼前挥了挥,“皇上?”
于公公见场面被控制住也上前,“皇上,您可有大碍?”
步怀屿冷着脸,看着摁压他的王小湮,嗓音冰冷,“下去。”
“哦。”
王小湮苦着脸站一旁。
步怀屿躺在榻上,手摸上自己的脸。
有点疼,还有点麻。
他起身,看着老实站一旁的王小湮,一言不发。
步怀屿不出声,殿里也没人说话。
王小湮困得不行,大着胆子问:“皇上,您要就寝了吗?”
步怀屿没什么表情:“朕睡不着。”
“那您起来批会儿折子吧,批折子批着批着就困了。”王小湮根据经验来说,“平时您批折子批着就揉眉心,随后就就寝去了。”
步怀屿立马揉眉心,一脸烦躁:“不需要你来告诉朕该怎么做。”
“你打朕这一巴掌朕还没找你算账,你是觉得自己活够了?还要出声使唤朕?”
“没有啊。”王小湮头摇拨浪鼓,眼泪汪汪:“皇上我没有啊,我只是希望您能睡下睡好,这天也不早了,您不睡明日怎么有精神起来上朝?”
步怀屿看穿她心思:“你是想趁朕睡着离开乾清宫去睡觉,朕告诉你,朕不睡,你也别想睡。”
哇塞,你这个狗杂种。
王小湮在心里腹诽一句,愁眉惨淡再不说话。
步怀屿闭目休息一会儿,眼见一旁的王小湮一副风中残烛的样,不知道是嫌弃还是同情,他终于出声:“行了,你拿着被褥在这儿打个地铺。”
他说完,转身上龙榻放下床帘继续睡。
还是不能离开啊。
又是打地铺的一晚。
王小湮真想问他,他以前在西蜀是怎么睡着的,还是说要有亓月瑶在他才能睡着?
一时间,王小湮想提早进攻西蜀。
“不行的,男主再牛也要发育,不能违背剧情提早开始。”666说。
好吧。
王小湮只好放弃提早攻打西蜀的计划,虽然她根本不可能达成这个计划。
翌日步怀屿出殿上朝,王小湮继续在乾清宫外守着。
步怀屿下朝回来批折子没多久,于公公通传,王小湮在殿外求见。
步怀屿拧着眉,虽惊讶,但还是让她进来。
“何事?”步怀屿看着在下行礼的王小湮问。
“皇上。”王小湮胆大妄为地问他:“您这梦魇之症许久了?恕臣斗胆,若病症在西蜀就有,那您在西蜀,难道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?”
“……”步怀屿。
步怀屿还没出声,于公公就吓得不轻。
宫里都知道皇上在西蜀当过质子不敢提这事,陈副统领这话,可不是拿草棍戳老虎的鼻子眼儿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