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明轩（上）

深空资本总部68层。电梯门打开的瞬间，一股精英气息扑面而来——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，两侧墙上挂着抽象派油画，每隔五米站着一位穿黑西装的安保，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香薰味。

“我去…”周锐在她另一边小声嘀咕，"这地砖比我脸都干净..."

会议室门开了。一位妆容精致的女助理微笑："深瞳科技的各位？请进。"

沈青倒抽一口气。

会议室大得离谱。整面落地窗外，深城景色尽收眼底。长条会议桌上摆着矿泉水和烫金名牌。对面已经坐了五六个深空资本的人，清一色高定西装，礼貌性微笑，眼睛里全是审视。

陆柠的喉咙发紧。

"坐。"女助理引他们到会议桌另一侧。

刚落座，对面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就推过来一份文件："陆小姐，这是保密协议..."

陆柠刚要伸手，会议室的门突然又开了。

空气瞬间凝固。

所有人都站了起来。

陆柠三人慢半拍地跟着起身，视线越过会议桌——

男人走进来，身高至少一米八八，剪裁完美的深灰西装裹着宽肩窄腰，如有实质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每个人。

这个顾明轩比杂志上还吓人。

"坐。"男人声音低沉，像大提琴擦过冰面。

所有人齐刷刷落座，顾明轩径直走到主位。

"开始吧。"

沈青此时完全没有了在车库里的花痴样，利索的打开PPT，流畅、清晰的开始汇报。陆柠借机暗中观察深空的人：对方看上去挺满意，但还差了点意思。

或许是因为顾总还没点头。

PPT展示结束，深空的人礼貌性的鼓了一下掌，恭维了几句，打算结束会议。

“报告很精彩。这样，三位先回去，我们这边9再讨论一下。”

"不必了。"陆柠声音比想象中稳。她知道如果今天就这样离开，就相当于放弃了这次机会。

"我们就直接聊。"

顾明轩挑眉。

陆柠直视那双精明的眼睛："顾总时间宝贵，我尽量简短。第一，我们团队三人，在零推广预算的情况下，靠技术口碑做到月营收五十万。第二，学海科技事件中，我们自研的流量清洗算法比市面主流方案效率高40%。第三..."

"陆小姐。"顾明轩突然打断，手指轻敲桌面，"你所谓的自研算法，有专利吗？"

陆柠卡壳了。

"团队有PhD吗？"

周锐的脑袋越埋越低。

"未来三年，拿什么跟BAT的AI实验室竞争？"

会议室温度骤降。对面深空的人齐刷刷低头记录，笔尖划纸的沙沙声像凌迟的刀。

陆柠的掌心全是汗。顾明轩每个问题都精准捅在了他们最疼的地方。

"专利在申请。"她听见自己声音发虚，"我们确实没有顶尖学历，但..."

"但你们有一个破旧的车库？"顾明轩突然问。

全场死寂。

陆柠的血一下子冲上头顶。她看见顾明轩手边摊开的调研报告——上面赫然是他们车库工作室的照片。

"顾总。"陆柠咬紧了牙关，眼睛里充满了倔强，"我们确实穷，但技术不穷。"她转身，拽过周锐的笔记本，调出一个界面，推到顾明轩面前。

"这是我们为学海写的攻击溯源系统核心代码。"她指甲掐进掌心，"市面上没有同类产品能实现毫秒级定位C2服务器。您要是不信——

"我现在就可以黑进对面大厦的LED屏，给您打个'深空牛逼'的横幅。"

沈、周二人目瞪口呆，会议室鸦雀无声。

顾明轩盯着她看了足足十秒。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深不见底。

突然，男人唇角极轻微地扯了一下。

“继续。”

陆柠挺直了背，声音不卑不亢：“周锐有顶尖的技术，沈青可以用更愉快的方式让客户接受我们的方案。”

“和我们合作，绝对不会吃亏。”

顾明轩笑了一下。

“听起来，倒像是我求着你们合作了？”

陆柠脑子轰的一下，只剩下一句话：

说错话了。

内心十分慌乱，但还是极力维持镇定，认真又坚韧地看着顾明轩。

“行啊。那么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