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光阴如同供奉殿外的梧桐叶，落了又生，将两个少女的身影拉得修长。
演武场上，苏扶楹指尖凝出的淡金色符纹刚与千仞雪的剑风相撞，剑气便化作细碎的光屑散开——这样的对练已持续了八年，如今她凭一张卸力符，便能轻松化解千仞雪的全力一击。
“魂力又精进了。”千仞雪收剑时，银白剑穗扫过青石地面，风里还缠着符纹的余温，“昨天青鸾爷爷还说，你画的传讯符已经能穿透万里云层了。”
苏扶楹笑着将聚气符贴在她的剑鞘上：“你也快了，这符能稳魂力，突破七十级只是早晚的事。”她指尖划过剑鞘纹路——那是千仞雪特意刻的符槽，能让符箓与剑气相融，是她们用三年时间磨合出的法子。
这一切的转折，始于六年前飘雪的清晨。千道流在议事殿听着比比东派来的使者复述“潜入天斗”的计划，眉头紧锁。苏扶楹恰好抱着暖符路过，听见“千仞雪”三字便停在殿外没走。
后来她捧着一张显影符走进殿中，符纸上是千家旁系弟子千墨的履历——从他十五岁独闯星斗森林采集魂环，再到如今他在执事堂处理文书时连标点都不肯错半分。“千墨师兄心思细，熟悉天斗礼仪。”苏扶楹的指尖点过符纸上的墨迹，“少主的剑该在阳光下出鞘，而非藏在伪装里。”
千道流看着符纸上清晰的字迹，又望向殿外雪地里正练剑的千仞雪，对使者说：“告诉比比东，此事我自有安排。”三日后，千墨带苏扶楹画的护身符启程，千仞雪在城楼挥手时，手里攥着她连夜画的聚气符。
从那以后，千仞雪再也不用偷偷练习伪装术，而是全心扑在剑谱上。
千仞雪教苏扶楹练剑，会把“天使圣剑”的基础招式拆成“画符时手腕该用的力道”；苏扶楹教她画符，会用剑穗沾着朱砂在她手心写符纹起笔——金鳄总说，演武场石板都快被她们的剑痕和符印磨平了。
苏扶楹将符箓之术教给了千仞雪和供奉们，如今初级、中级符大家多少都会画些。
七位供奉的教导更是从未间断：千钧盯着她们练魂力，常说“扶楹的符要能挡我全力一击，雪儿的剑也要能劈开我的全力防御”；降魔把锻造剩下的玄铁边角料送来，让她们做符笔剑穗；供奉殿的藏经阁对她们永远敞开，最顶层的窗台上，还摆着两人十年前画废的第一张飞符。
此时金鳄提着烤好的肉干过来，见苏扶楹正正给千仞雪的剑缠符线——那线里掺了她魂环魂力，能让剑招自带净化之力。千仞雪则拿着莹白玉锭帮她磨符墨，动作熟稔得就像在打理自己的剑。
“76级魂圣的符，该试试龙鳞纸了。”金鳄递过肉干，“雪儿突破魂圣那天，我把玄铁符笔给你——你们俩的本事，早该配最好的家伙。”
千仞雪刚咬了口肉干，就见苏扶楹抬手画了张净尘符，轻轻扫过她的发梢——那里沾了片练剑时带的草叶。两人相视而笑时，远处光翎喊着千墨从斗魂帝国传回消息，还问她们要新画的符箓。
“走，去画符！”千仞雪拉起苏扶楹的手，剑鞘上的聚气符随动作亮起微光。她们跑过演武场，裙摆扫过青石板，风里既有剑穗的清响，又有符纸的轻颤——这十年没有暗巷潜行，没有孤灯独坐，只有彼此的剑与符，两在七位供奉目光里，走出了和前世截然不同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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