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扶楹能下床走动时,千仞雪提着食盒来了。
“可算醒了,再躺下去,五爷爷的黑眼圈都要比菊斗罗的重了。”千仞雪将一碗炖得糯软的雪莲羹放在桌上,语气轻快,眼底却带着掩不住的关切,“医师说你经脉受损,得慢慢养,这羹里的天山雪莲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。”
苏扶楹接过玉勺,温声道:“什么时候回来的?怎么没提前说一声。”
“和你同一天回来的。”千仞雪看着她脸色好了些,松了口气,“之前我不是和其他供奉爷爷们在星斗大森林猎魂吗,接到传讯说你出事,急忙就赶回来了,但你这段日子伤的太过严重,爷爷明令禁止我们来打扰你养伤。”
她语气里带着懊恼,苏扶楹握住她的手:“我没事了,你别自责。”
“怎么能不自责?”千仞雪轻叹,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本该互相照应的。”她顿了顿,又道,“五爷爷这一个月守着你,寸步不离,听说你的经脉反复断了三次,都是他用魂力强行修复回来的,自己反噬得厉害,却半句都不肯让旁人跟你说。”
苏扶楹心里一酸,千仞雪握住她的手紧了紧:“以后不许再这么冒险了,听到没?”
“嗯。”苏扶楹点头,眼眶微热。
几日后,苏扶楹来到供奉殿复命。
“大供奉。”她刚想要屈膝行礼,就被千道流抬手拦住。
千道流抬手示意她坐下,目光落在她脸上,细细打量片刻,“脸色比前几日亮堂些了,看来光翎那小子确实把你照顾得很好。”
“劳大供奉挂心。”苏扶楹定了定神,“这一次在天斗城外遇袭,我是被一群邪魂师打伤的,甚至对方还带来了两名封号斗罗,他们似乎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,出手狠辣,不像是寻常的寻衅滋事。”
千道流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,抬眼看向她:“放心,此事我已查明。”
千道流语气严肃,“内鬼已经揪出来了,是负责天斗城武魂分殿外门传讯的一个执事,他是邪魂师安插的内鬼,如果不是这件事,我们也不会察觉武魂殿竟然存在一个盘伏了这么多年的内鬼,如今已处置妥当。”
“您已经处置了?”
苏扶楹一怔,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。
“哼,敢在供奉殿眼皮子底下动手脚,留着他污了这地。”千道流语气沉了沉,随即放缓了声音,“你不必为此心烦,左右不过是条被人利用的狗。”
“倒是你,”他看向她,眼神里带着长辈的关切,“医师说你经脉断裂是因为魂力逆行伤了肺腑,如今虽能下床,但短时间内却万万不可再动用魂力。我已让人把你房里那些符纸、朱砂都收起来了,这三个月,你就安心养着,每日看看书、晒晒太阳,别的什么都不用管。”
苏扶楹还想说些什么,千道流却摆了摆手:“听话。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,若是再折腾出点事来,不说我们这几把老骨头经不起惊,就说五弟……怕是真要拆了这供奉殿的顶梁。”
最后几个字说得轻,却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。
“总之你不必再想这些事。”千道流放下茶盏,“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,其他的,有我们在。”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却也藏着浓浓的担忧,“回去歇着吧,别累着。”
话音里的重量落下来,苏扶楹喉头微哽,终是低低应了声:“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