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班安排朱志鑫坐定后就接到了电话,好像是杨主任打来的,说是要开关于开学事务的会议,叫班主任过去。
老刘班长组织发下新学期的铭牌,我去开个会。
老刘纪委记名啊!
老刘走后班上就又恢复了热闹。
班长抱着从教务处拿来的小箱子走上讲台,一个个念名字,并嘱咐要把铭牌别在胸前,主任会检查的。
趁着这个空隙,新的四人组开始彼此试探。
是朱志鑫先开的口。
朱志鑫好巧,我们又见面了。
本来昏昏欲睡的张极顿时不困了,他似乎是有着狗一般的嗅觉,可以敏锐地发现一切潜藏大瓜。
左航哈哈…是啊真巧。
左航打哈哈敷衍过去。
凭着张极对左航的了解,他一听就知道左航不想继续聊下去。
可莫名其妙的,他很诡异地想看这两个人继续聊下去。一方面他乐忠于在别人的尴尬中寻觅快乐,一方面,他总感觉这俩人之间可以擦出…火花?
张极似乎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。
张极你俩怎么回事?你之前就认识他吗?
左航看出来张极在吃瓜,于是转过头来一丝不苟地回答他。
左航就比你早认识十分钟。
左航他早上借我伞。
说罢想把头转回来,余光瞟到那个借伞的人。他好像也在听两人的对话,只是装作在翻阅新书,嘴角勾起的笑被左航看到了。
你笑什么?左航没理会。
说到底他没想聊下去的本质原因就是练字。虽然在苦练途中屡屡受挫,但他还是怀抱着钢铁战士般坚毅的品质,不畏苦难,持续向前。
这番内心演讲把左航整得热血沸腾,下定决心把字练好。
学委在一旁偷笑。
左航你笑什么?
左航简直疯了。
也许是自尊心受挫,左航一下扑在草稿本上,掩盖自己练字的痕迹。可学委眼疾手快,以单身17年的手速把草稿本成功抢到手。
抢到后迫不及待展示给后座两人看。
草稿本上的字实在潦草,偏旁部首挤在一块,像是用笔在纸上磨了几个墨疙瘩。可字的主人并没有自知之明,兴高采烈地像是小狗在纸上撒欢,颇为笨拙地试图在原本就丑的字上加上笔锋。
张极率先爆笑出声。
张极这是人写的?
张极疑似山顶洞人遗迹。
左航滚吧你。
左航一边去抢学委手上的草稿本,一边不忘回怼张极。
奈何alpha的身体本就比常人要强壮许多,即使是不爱运动的学委,也比左航要壮一圈,轻易是拿不到的。
朱志鑫也在笑。不过也许是忌惮纪律委员记名,所以没有张极笑得那么张扬,只是低着头暗暗笑。
左航见抢不过学委,干脆不抢了,反而转过头来盯着两人看,意思是不许他们笑,再笑就揍你们。
实际上吓到0个人。
不过像这样的beta对两个alpha瞪眼的情况倒是少见。
左航不!许!笑!
见两人还在笑,左航打算先下手为强,就先拿这个张极开刀。
爪子正准备拍过去,就听到班长在叫他的名字。
他收了手,给两人留下一个犀利的眼神,才走上讲台去接铭牌。
回到座位上,没拿到铭牌的张极马上将其抢了过去,仔细看着。朱志鑫也没有拿到铭牌,凑过脑袋去看。
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,他的头正巧紧贴着左航的,好像还……蹭了蹭。
张极这铭牌…
张极还真是个铭牌。
仔细看,那枚铭牌静静嵌在深色胡桃木底托上,边缘裹着一圈细细的金色铝丝。铝丝并非规整的直角,而是随铭牌的弧度自然蜿蜒,接口处打磨得浑然一体。中间的“左航”二字做了凸起工艺,后边用银灰色的小字刻着“beta”四个字母。
这次做的还挺用心。
朱志鑫原来你叫左航啊。
朱志鑫本来就与左航离得近,清冽的嗓音轻笑两声,裹挟雨声冲进耳中,徘徊许久。这样耳边的低语仿佛是情人间说些暧昧的情话。
还没等左航挪开距离,朱志鑫率先将靠在一起的脑袋分开,转而眯起眼睛,露出一个足以击垮左航内心防线的笑。
朱志鑫重新认识一下吧!
朱志鑫你好,左航。
朱志鑫我叫朱志鑫。
他正巧站在灯下,侧脸的轮廓被垂直射下的光影照亮,鼻梁投下一小片阴影,恰好落在薄唇上方,衬得唇线愈发清晰。伸出的那只手骨节分明,手背的青筋浅浅浮着,却不显凌厉,反而透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瘦劲。光顺着他的指缝漏下来,在他手腕处描出细薄的金边。
这一切就像是提前设计好的。
指缝相接的瞬间,初识的这一刻在雨中留下记号。
也许设计这场光影的目的,原本就是为这段注定起伏的情感抒写浪漫的开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