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题

第三十二章：纽约的风

纽约的秋天总带着点萧索的浪漫。于芝站在画廊落地窗前，看着第五大道上匆忙的行人，指尖划过微凉的玻璃——这里曾是她生活了五年的城市，熟悉又陌生。

“在想什么？”朴宰范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，下巴抵在她发顶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。他昨天刚结束首尔的行程飞过来，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，却执意要跟着她来画廊做最后的布展。

“在想第一次来纽约的样子。”于芝转过身，替他理了理微皱的衬衫领口，“那时候拖着两个大箱子，站在街头，觉得这里大得能吞下所有梦想。”

“现在呢？”他低头看着她，眼底带着笑意。

“现在觉得，”于芝踮起脚尖，在他下巴上轻啄了一下，“再大的城市，没有你的地方，都不算家。”

朴宰范的心跳漏了一拍，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。画廊里还在忙碌，工作人员搬着画框来来往往，低声交谈着，他却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怀里的温度和她的气息。

“别腻歪了，于芝！媒体快到了！”纽约画廊主推开玻璃门走进来，看到相拥的两人，笑着打趣，“再抱下去，明天的头条就要变成‘设计师与神秘男友画廊拥吻’了。”

于芝脸颊发烫，推开朴宰范往里面走：“别听他的，我们去看看那组装置。”

朴宰范低笑出声，跟在她身后。看着她和策展人讨论灯光角度，看着她弯腰检查画框的细节，看着她偶尔回头冲他露出安心的笑，突然觉得，跨越半个地球来到这里，是最正确的决定。

下午三点，媒体预览会准时开始。于芝穿着一身简约的黑色西装，站在自己的作品前，用流利的英语介绍着设计理念，从容而自信。朴宰范站在人群外围，没有上前打扰，只是安静地看着她，眼神里的骄傲几乎要溢出来。

有记者注意到他，举起相机想拍，被他礼貌地挡住了：“今天的主角不是我。”

记者愣了一下，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，笑着放下了相机。

预览会结束后，画廊主特意为他们举办了小型派对。来的都是艺术圈的熟人，大多知道他们的关系，看向朴宰范的目光里带着好奇，却没有过多的打探，礼貌又克制。

“没想到你的男朋友这么体贴。”一位女画家端着香槟走到于芝身边，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和画廊主交谈的朴宰范身上，“刚才有记者想拍他，他说‘今天的主角不是我’，太加分了。”

于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朴宰范正侧耳听着画廊主说话，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，姿态谦逊又不失礼貌。和在舞台上的张扬不同，和在工作室的随性不同，他在这里像块被精心打磨的玉，温润而内敛。

“他一直都这样。”于芝的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骄傲，像在炫耀自己珍藏的宝贝。

派对进行到一半，朴宰范走到她身边，低声说：“我出去透透气，你忙你的。”

“要不要我陪你？”

“不用。”他捏了捏她的手心，“我就在外面等你。”

于芝点点头，看着他走出玻璃门，融入纽约的夜色里。

朴宰范靠在画廊门口的栏杆上，点燃了一支烟。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，吹散了烟味，也吹散了派对的喧嚣。街对面的霓虹闪烁，行人步履匆匆，和首尔的夜晚截然不同，却因为心里装着一个人，突然有了相似的温度。
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，是工作室发来的消息，附带着新专辑的宣传照。他点开看了看，回复了句“很好”，就把手机塞回口袋里。

以前总觉得，工作是生活的全部，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。可现在才明白，那些聚光灯、欢呼声，都比不上她站在作品前自信的样子，比不上她窝在沙发里安静看书的侧脸，比不上此刻心里这份踏实的暖意。

“在想什么？”于芝的声音自身后响起。

朴宰范掐灭烟头，转过身，看到她裹着一件外套站在那里，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。“在想，”他走上前，替她理了理头发，“明天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
“什么地方？”

“秘密。”他笑着眨了眨眼，牵起她的手，“现在，该回家了。”

两人手牵着手走在纽约的街头，晚风卷起落叶，在脚下沙沙作响。远处的帝国大厦亮着彩灯，像一颗巨大的星星，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。

“其实我有点紧张。”于芝突然说，“怕你不习惯这里，怕你觉得无聊。”

“傻瓜。”朴宰范停下脚步，认真地看着她，“只要和你在一起，在哪里都不会无聊。再说，”他指了指自己，“我可是来学习的，看看能给我的新歌找点什么灵感。”

于芝被他逗笑了，心里的不安烟消云散。她抬起头，看着他被路灯拉长的影子，突然觉得，所谓的“勇气”，从来不是不害怕，而是即使害怕，也愿意为了对方，去尝试、去融入、去跨越那些看似不可逾越的距离。

就像他愿意放下工作，陪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；就像她愿意鼓起勇气，站在聚光灯下，成为他公开承认的爱人。

纽约的风还在吹，带着秋天的凉意，却吹不散他们紧握的手心传来的温度。

他们的故事，从首尔的派对开始，在纽约的街头继续。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，还有很多未知的挑战在等待，但只要牵着对方的手，就有勇气走向更远的地方。

因为他们都知道，无论身在何方，只要有彼此在身边，就是最好的归宿。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