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题

第三十三章：街头的寻常浪漫

朴宰范说要带于芝去的地方，藏在布鲁克林的老街区里。

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，眼前是个被藤蔓缠绕的小庭院，几张旧木桌随意摆着，穿围裙的老太太正端着刚出炉的曲奇饼往屋里走，空气里飘着黄油和肉桂的甜香。

“这是我以前来纽约巡演时偶然发现的。”朴宰范替她拉开木椅，“老板娘的苹果派，是我吃过最好吃的。”

于芝看着他熟稔地和老板娘打招呼，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“要两份苹果派，多加冰淇淋”，突然觉得有些恍惚——这个站在布鲁克林老庭院里的男人，褪去了聚光灯的耀眼，也没有了艺术沙龙的拘谨，像个再寻常不过的游客，带着喜欢的人分享私藏的宝藏。

苹果派端上来时还冒着热气，焦糖色的酥皮上淋着蜂蜜，旁边堆着一球香草冰淇淋，融化的奶液顺着派边缘往下淌，甜得让人舌尖发颤。

“尝尝看。”朴宰范叉起一小块递到她嘴边，眼里闪着期待的光。

于芝咬了一口，酥皮的脆、苹果的酸、蜂蜜的甜和冰淇淋的凉在舌尖交织，形成奇妙的层次感。她眼睛亮了亮：“确实好吃。”

“是吧？”他得意地挑眉，自己也叉起一块塞进嘴里，嘴角沾了点冰淇淋，像个偷吃的孩子。

于芝抽了张纸巾，伸手替他擦掉。指尖触到他温热的唇角时，两人都顿了一下。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落在他脸上，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，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像融化的冰淇淋。

“这里和首尔很不一样。”于芝收回手，看向庭院外的街道，“走在路上，没人认识你。”

“所以才带你来。”朴宰范靠在椅背上，看着来往的行人，“可以不用戴帽子，不用躲镜头，就像普通人一样逛逛街。”

他说得轻描淡写，于芝却听懂了话里的温柔。他知道她不喜欢被过度关注，所以特意找了这样一个角落，给她一段“不被打扰的时光”。

吃完苹果派，两人沿着街区慢慢散步。老房子的墙面上画满了涂鸦，二手店门口堆着旧家具，穿着卫衣的少年踩着滑板从身边呼啸而过，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，碎成一片金斑。

朴宰范的手始终牵着她，偶尔停下来指着路边的涂鸦说“这个风格和工作室的Gray很像”，或者拿起路边摊贩的旧黑胶唱片翻来覆去地看。于芝安静地跟在他身边，听他讲那些关于音乐和街头文化的故事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，暖暖的。

走到一个路口时，街头艺人正在弹奏吉他，唱着一首舒缓的民谣。朴宰范突然停下脚步，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放进琴盒，然后转身对她伸出手：“能请你跳支舞吗？”

于芝愣了一下，看着他眼里的笑意，点了点头。

他握住她的手，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，跟着音乐轻轻摇晃。没有标准的舞步，只是随意地踏着节拍，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“嗒嗒”声，和吉他旋律意外地合拍。

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，像被拉长的拥抱。于芝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，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，和着音乐的节奏，让人莫名安心。周围有人投来善意的目光，甚至有人笑着鼓掌，他们却浑然不觉，眼里只有彼此的存在。

一曲终了，朴宰范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，声音低沉而清晰：“于芝，遇见你之后，我才知道，原来平凡的日子也可以这么甜。”

于芝的眼眶有些发热，抬头看着他，突然觉得，那些舞台上的高光时刻固然耀眼，却比不上此刻布鲁克林街头的阳光、吉他声和他掌心的温度。原来最好的浪漫，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告白，而是能和你像普通人一样，走在阳光下，吃一块甜到发腻的苹果派，跳一支没有章法的舞。

走到地铁站时，朴宰范突然指着站台广告牌笑了——上面是他新专辑的宣传照，穿着黑色皮衣的他眼神凌厉，和身边穿着米白色毛衣、牵着她手的男人判若两人。

“有点分裂。”于芝看着广告牌，又看看身边的他，忍不住笑了。

“但都是我。”他握住她的手，按在自己胸口，“不管是舞台上的，还是现在的，都是真的。”

地铁呼啸而来，带着风的气息。朴宰范护着她上了车，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。车厢里人不多，有人戴着耳机听歌，有人低头看手机，没人注意到这个“广告牌上的男人”正和身边的女人低声说着什么，眉眼温柔。

于芝靠在他肩膀上，看着窗外掠过的黑暗，突然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，总觉得他们像两条平行线，永远不会有交集。可现在才明白，爱情最奇妙的地方，就是能让两个截然不同的人，在某一天突然转弯，然后并肩走在同一条路上，看同样的风景，过同样的日子。

地铁到站时，朴宰范牵着她的手往外走。夕阳正落在曼哈顿的天际线上，给摩天大楼镀上一层金边。他停下脚步，掏出手机，对着天空拍了张照，又转头拍了张她的侧脸，然后点开朋友圈，把两张照片拼在一起，配文：“纽约的日落，和我的日落。”

于芝看着他的手机屏幕，突然笑了。

原来最好的公开，不是宣告，而是把你藏进生活的每一个角落，让全世界都知道，你是我平凡日子里，最耀眼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