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题

第四十章：岁月长流里的和声

春末的一个周末，朴宰范在工作室整理旧物时，翻出了一个落满灰尘的纸箱。打开一看，里面全是些零碎的东西：泛黄的巡演门票、磨损的录音带、粉丝送的手写信，还有一张被折成方块的纸，边角都磨圆了。

他蹲在地上，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纸。是于芝的字迹，娟秀又有力，写着几行关于“声波装置”的构想，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，旁边标注着日期——正是他们第一次在工作室讨论合作的那天。

“还留着这个？”于芝端着咖啡走进来，看到他手里的纸，忍不住笑了，“我还以为早丢了。”

“怎么会丢。”朴宰范把纸抚平，放进相框里，“这可是我们‘合作’的见证。”

于芝凑过去看，纸上的墨迹有些褪色，却依然能看出当时的认真。“那时候总觉得，和你合作是件很冒险的事。”她想起那些在设计理念上争执的日子，忍不住笑了，“怕你太固执，也怕我太较真。”

“结果呢？”他挑眉，故意逗她。

“结果……”于芝拿起相框，放在书架最显眼的位置，“结果证明，两个固执的人，也能找到合拍的频率。”

朴宰范从身后抱住她，下巴抵在她发顶，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——那是她新换的洗发水味道，他最近总说喜欢。“下周工作室有个聚会，带你一起去？Gray那家伙总念叨，说好久没见你了。”

“好啊。”于芝转过身，替他拂去肩上的灰尘，“正好把上次给你们新专辑设计的封面草稿带去，让他提提意见。”

“别听他的，他审美还没我好。”朴宰范撇嘴，却在她转身去厨房时，偷偷拿出手机，给Gray发了条消息：“下周带于芝来，准备点她喜欢的草莓蛋糕。”

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像首无声的诗。书架上的相框里，那张泛黄的合作草稿安静地躺着，旁边是他们的结婚照，照片上的两人笑得像孩子，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光线下闪着温柔的光。

工作室的聚会，比想象中热闹。

Gray他们不知从哪弄来个老式唱片机，放着朴宰范刚出道时的歌，旋律里带着青涩的张扬。大家围坐在地板上，吃着炸鸡喝着啤酒，聊着以前巡演的糗事，笑声差点掀翻屋顶。

于芝坐在朴宰范身边，安静地听着。他偶尔会给她夹块炸鸡，或者在她耳边解释他们说的梗，像个耐心的翻译。有次说到他第一次在海外演出紧张到忘词，于芝忍不住笑出了声，被他轻轻捏了捏手心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。

“说真的，”Gray喝得有点多，举着啤酒瓶站起来，“以前总觉得宰范哥是工作狂，眼里只有音乐，结果遇到于芝姐，就成了‘粘人精’。”

“你懂什么。”朴宰范瞪了他一眼，却把于芝往怀里搂了搂，“这叫幸福。”

大家笑着起哄，有人提议让朴宰范唱首歌。他没推辞，拿起吉他坐在地板上，指尖拨动琴弦，熟悉的旋律流淌出来——是《共振》，却比录音室版本更温柔，少了些舞台上的热烈，多了些岁月沉淀后的平和。

于芝靠在他肩上，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在房间里回荡，看着他指尖的薄茧在琴弦上滑动，突然觉得，这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男人，此刻坐在地板上唱歌的样子，才是最动人的。

唱到副歌部分，他转过头，目光落在她脸上，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。“不同的频率在寻找共振，你的存在让我完整……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像只在她耳边低语，却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
聚会结束时，已经是深夜。朴宰范牵着于芝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，晚风带着初夏的暖意，吹起她的长发，拂过他的脸颊，像句温柔的呢喃。

“今天很开心。”于芝踢着路边的小石子，声音轻快，“看到你们以前的样子，觉得很有意思。”

“以前哪有现在好。”他握紧她的手，语气里带着笃定，“以前的歌里只有我自己，现在的歌里，全是你。”

于芝的眼眶有些发热，抬头看他。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，勾勒出清晰的轮廓，眼角的细纹比刚认识时深了些，却让他看起来更温柔。“朴宰范，”她突然说，“谢谢你。”

谢谢你让我走进你的世界，谢谢你把我的名字写进歌里，谢谢你让我相信，两个不同频率的人，也能唱出最和谐的和声。

“该说谢谢的是我。”他停下脚步，认真地看着她，“谢谢你愿意包容我的吵，愿意陪我走过这么多日子，愿意……成为我的家人。”

“家人”两个字，他说得很轻，却重得像承诺。于芝的心跳漏了一拍，踮起脚尖，在他唇上轻轻一吻。“我们会一直是家人。”她说，语气里带着笃定。

初夏的雨，总是来得猝不及防。

于芝正在设计室赶稿，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，伴随着隆隆的雷声。她皱了皱眉，刚想关窗，手机就响了，是朴宰范。

“下大雨了，你带伞了吗？”他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，带着点焦急。

“带了，放心吧。”于芝走到窗边，看着外面被雨水模糊的街景，“你呢？工作室那边雨大吗？”

“挺大的，刚停了电，估计要早点收工。”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我去接你？”

“不用，我自己可以回去。”于芝看了看桌上的设计图，“还有一点就弄完了，你先回吧。”

“那我在家等你，给你煮姜汤。”

“好。”

挂了电话，于芝看着窗外的雨，突然没了工作的心思。她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，也是这样一个雨天，他冒雨送她回家，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，他的侧脸在雨幕里显得格外温柔。

原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瞬间，都被悄悄记在了心里，像一颗颗埋在岁月里的种子，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，就长成了参天大树。

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，雨已经小了些。于芝撑着伞走在街头，看到便利店时，突然想起他喜欢吃的那种巧克力棒，拐进去买了两盒。付账时，手机又响了，是朴宰范发来的消息：“到楼下了，在车里等你。”

她笑着回复：“马上到。”

走到楼下，果然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。朴宰范靠在驾驶座上，不知在看什么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。于芝敲了敲车窗，他立刻抬起头，眼里瞬间亮起光，推开车门跑了下来。

“怎么不等我上去接你？”他接过她手里的包，又把伞往她这边倾斜了些，“淋湿了怎么办？”

“这点雨算什么。”于芝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巧克力棒，“给你买的。”

他眼睛一亮，接过去撕开包装就塞进嘴里，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。“还是你最懂我。”他拉起她的手，往楼道里走，“姜汤已经煮好了，回家就能喝。”

电梯里，于芝靠在他肩上，听着他哼着不成调的歌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，暖暖的。“今天录歌顺利吗？”她问。

“挺顺利的，还写了段新旋律，回去弹给你听。”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，“是首慢歌，很温柔的那种。”

“好啊。”

回到家，姜汤的香气扑面而来。朴宰范把她推进浴室：“快去洗澡，别感冒了。”

于芝洗完澡出来，看到他坐在客厅的地毯上，抱着吉他，正在调试琴弦。姜汤放在茶几上，冒着热气，旁边摆着她刚买的巧克力棒，已经被吃掉了大半。

“过来。”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，眼里闪着期待的光。

于芝走过去坐下，靠在他肩上。他拨动琴弦，温柔的旋律流淌出来，像初夏的雨，轻轻落在心湖上，漾起层层涟漪。

“这首歌叫什么？”她轻声问，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。

“叫《家人》。”他停下弹奏，认真地看着她，“写给你的，也是写给我们的。”

于芝的眼眶有些发热，伸手抱住他的腰，把脸埋在他胸口。吉他还放在腿上，琴弦硌着她的脸颊，却一点也不疼。“朴宰范，”她闷闷地说，“有你真好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他回抱住她，声音温柔得像融化的蜜糖，“有你，才是家。”

窗外的雨已经停了，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，洒下清辉。客厅里，温柔的吉他声和着彼此的呼吸声，像一首只属于他们的歌，在寂静的夜里轻轻流淌。

秋天的时候，朴宰范的新专辑发布了。

主打歌《家人》上线当天，就登上了各大音乐榜单的榜首。歌词里没有华丽的辞藻，只有些琐碎的日常：“清晨的咖啡 傍晚的拥抱 雨天的姜汤 深夜的吉他 这些平凡的 都是我的宝藏”。

于芝在设计室听到这首歌时，正在画一张新的设计图——是用《家人》的波形做的，中心位置，是两个依偎的身影，背景是他们住的那栋公寓楼，窗户里亮着暖黄的光。

有同事走过，笑着问：“这是你先生的新歌？很好听呢。”

“嗯。”于芝点点头，眼里的笑意藏不住，“是写给我的。”

语气里的骄傲，像个在炫耀糖果的孩子。

晚上，朴宰范拿着奖杯回来，像个得到满分的学生，献宝似的递给她。“你看，第一名。”他得意地挑眉，“都是因为有你的灵感。”

“是你唱得好。”于芝接过奖杯，放在书架上，和那张泛黄的合作草稿并排，“比任何装饰都好看。”

他从身后抱住她，下巴抵在她发顶，闻着她发间熟悉的栀子花香。“周末去爸妈家吃饭吧？妈说想你了。”

“好啊，正好把上次给她买的围巾带过去。”

“还是你细心。”他捏了捏她的脸颊，语气里满是宠溺。

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，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，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在光线下闪着温柔的光。客厅里很安静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，和远处隐约传来的《家人》旋律，像一首温柔的摇篮曲。

于芝靠在朴宰范怀里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，突然觉得，所谓的“永恒”，从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，而是这些藏在岁月褶皱里的、平凡的瞬间——是清晨的咖啡，是傍晚的拥抱，是雨天的姜汤，是深夜的吉他，是所有琐碎日子里，闪闪发光的温度。

他们的故事，还在继续。没有轰轰烈烈的起伏，只有细水长流的温柔，像一首唱不完的歌，在时光里慢慢流淌，直到永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