炸开的心动（飞迪）

炸开的心动

迪达拉第一次在基地的空地上见到阿飞时，对方正蹲在一堆黏土残骸旁，对着半块没炸完的“艺术品”唉声叹气。夕阳把他的橘色面具染成暖红，只露出的一只眼睛眨巴着，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。

“喂，那是失败品。”迪达拉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后，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傲气。他刚结束一场爆破练习，身上还沾着硝烟味，视线扫过阿飞手里的黏土时，眉梢微微挑了挑——那上面居然沾着片风干的三叶草。

阿飞猛地回头，面具下的声音透着夸张的委屈：“可是迪达拉前辈的作品，就算是碎片也很伟大啊！”他小心翼翼地把黏土残骸放进怀里，动作轻柔得不像个忍者，“前辈，你看这三叶草，是不是很配你的艺术？”

迪达拉嗤笑一声，却没再斥责。他其实很清楚，这家伙根本不懂什么是艺术，可每次自己摆弄黏土时，阿飞总会像影子一样跟过来，要么蹲在旁边数云朵，要么絮絮叨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。起初觉得烦，后来倒也慢慢习惯了这道聒噪的背景音。

“前辈，”阿飞忽然凑过来，面具几乎要碰到迪达拉的胳膊，“上次在雨隐村，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开啊？明明那记爆炸你自己也能躲开的。”

迪达拉的手顿了顿。他确实记得那次——起爆符在脚边炸开时，他几乎是本能地把阿飞拽到身后。硝烟散去后，看到对方面具上裂开的细缝，心里竟莫名地发紧。“啰嗦！”他别过脸，指尖捏着的黏土球差点被捏碎，“你死了谁来给我收拾残局？”

阿飞却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别扭，反而乐呵呵地晃了晃脚：“前辈是担心我吗？我就知道前辈最好了！”他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，塞进迪达拉手里，“这个给你！”

是颗用黏土捏的小麻雀，翅膀上还粘着几粒星星形状的亮片。捏得算不上精致，甚至有点歪歪扭扭，却看得出来费了心思。迪达拉捏着那只小麻雀，指尖传来黏土特有的微凉触感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

“无聊。”他把麻雀塞进外套口袋，却忍不住用指腹摩挲着翅膀上的亮片。

阿飞看着他的动作，忽然笑了，笑声透过面具传出来，有点闷闷的却很清亮：“前辈，等下次我学会了，就给你捏只会飞的大鸟！比你的C4还厉害那种！”

迪达拉没接话，只是低头揉着手里的黏土。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，阿飞的影子总爱偷偷往他这边靠，像株绕着大树生长的藤蔓。他忽然觉得，或许艺术不一定要炸得惊天动地，像这样安安静静待着，听着身边人叽叽喳喳的声音，也算不上太坏。

“喂，阿飞，”他忽然开口，声音比平时低了些，“过来帮我扶一下这个支架。”

阿飞立刻蹦过去，手脚麻利地扶住金属架，面具后的眼睛亮晶晶的：“前辈要做新作品吗？是超厉害的那种吗？”

迪达拉哼了一声，指尖的黏土在阳光下渐渐成型。“闭嘴，看好了。”他说，眼里却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。

远处的风带着沙砾掠过，混着黏土的气息和少年的碎语。或许未来某天，他们的艺术会在某个战场碰撞出更烈的火花，但至少此刻，这悄悄炸开在心底的柔软，比任何爆破都更让人心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