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次了

他身形一跃，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司冥渊，指尖凝聚着鹅青色的灵力，直取对方的眉心。

司冥渊的眼神瞬间清明，他侧身避开李知之的攻击，玄色的衣袍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。

“就你现在这样还想跟我动手？”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

“你体内的灵力还没完全恢复，强行催动只会伤了自己，不要命了？”

李知之充耳不闻，落地的瞬间旋身又是一脚，脚尖带着凌厉的风势踢向司冥渊的膝盖。

他的招式看似杂乱无章，却每一招都指向司冥渊的要害，逼得对方不得不全力应对。

司冥渊起初还能游刃有余地躲避，可渐渐地，他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。

李知之的招式里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，像是在引导着什么，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。
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司冥渊躲过一记直拳，反手扣向李知之的手腕，却被对方灵活地避开。

他有些恼了，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黑气，那些黑气在空中凝聚成无数细小的利刃，朝着李知之射去。

“既然你非要找死，那我就成全你！”

李知之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，这正是他想要的。

司冥渊的黑气越是狂暴，就越容易暴露他的灵力轨迹。他故意放慢了闪避的速度，让一缕黑气擦着他的手臂划过，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，鲜血瞬间渗出，滴落在黄沙上。

他装作受伤后力竭的样子，脚步一个踉跄，朝着司冥渊的方向倒去。

司冥渊下意识地伸手去扶，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李知之手臂的瞬间，李知之周身的灵力突然暴涨！

青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出，将司冥渊整个人都包裹在内。

司冥渊脸色大变，想要抽身后退，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，动弹不得。

他低头看向脚下，不知何时，一个巨大的金色圆盘已经悄然浮现，圆盘上刻着复杂的符文，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。

两条金光从圆盘两侧升起，如同锁链般缠绕在他的身上，将他牢牢捆住。

“你敢！”司冥渊怒吼出声，周身的黑气疯狂涌动，想要挣脱金光的束缚。

可那些金光像是有生命一般，黑气越是挣扎，它们就收得越紧，甚至开始吸收那些黑气。

“回来吧。”李知之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
他抬起手，掌心对着司冥渊的胸口，青色的灵力化作一道光束，直射对方的心口。司冥渊只觉得心口一热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强行钻了进来，他低头看去，只见一条巴掌大的金色小龙正从李知之的掌心钻出，顺着光束钻进了他的胸口。

剧痛瞬间席卷了司冥渊的全身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，自己体内那些熟悉的力量正在被小龙一点点抽离。

他目眦欲裂，周身的黑气突然暴涨，化作一头巨大的黑龙，朝着李知之扑去，“那是我的！”

李知之没有躲闪，他抬手结印，脚下的金色圆盘再次发光，无数符文从圆盘上飞起，组成一道金色的屏障，将黑龙挡在外面。

黑龙疯狂地撞击着屏障，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，屏障上的符文却只是闪烁了几下，依旧稳固。

李知之加大了灵力的输出，掌心的光束越来越粗，小龙吸收力量的速度也越来越快，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，嘴角不断有血沫溢出。

强行抽取他人炼化的灵力，对她自身的反噬极大。

司冥渊看着李知之苍白的脸，看着他明明承受着巨大的反噬，却依旧不肯松手的样子，突然笑了。

那笑声里带着不甘，带着愤怒，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。

他停止了挣扎，周身的黑气渐渐消散，黑龙也化作一缕青烟，融入了金色的光束中。

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，任由小龙将他体内的灵力一点点抽走，眼神复杂地看着李知之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小龙终于从司冥渊的胸口钻了出来，它的体型比之前大了一圈，身上的金光也更加耀眼。

它绕着李知之飞了两圈，然后化作一道流光，钻进了李知之的眉心。

李知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体内久违的力量感让他有些恍惚，那是属于她，带着他熟悉的感觉。

他看向司冥渊，对方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，身上的玄色锦袍也失去了光泽，整个人显得异常虚弱。

但李知之知道，这还不够。

司冥渊本身的力量极为强大，即便失去了从他这里夺走的灵力，依旧是一个巨大的威胁。

他抬手对着司冥渊，掌心再次凝聚起灵力，这一次，他要做的，是将司冥渊自身的力量分散开来。

金色的光束再次射向司冥渊，这一次，光束没有钻进他的胸口，而是在他周身散开，化作无数细小的光丝，钻进了他的四肢百骸。

司冥渊闷哼一声，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一点点剥离，那些力量顺着光丝，飘向了空间的各个角落。

一部分落在了左上的沙漠中，让原本狂暴的风沙渐渐平息，长出了几株嫩绿的小草；

一部分落在了右上的火山旁，让喷吐的黑烟消散，岩浆也渐渐冷却；

一部分落在了身后的雪地上，让积雪融化，露出了底下肥沃的土壤；

还有一部分落在了雪地边缘的海水中，让海水变得清澈，滋养着里面的生物。

最后，还剩下一小部分力量，李知之没有将其分散，而是用金色的符文将其封印在了司冥渊的丹田处。

那是维持他生命的根本力量，若是全部剥离，他便会魂飞魄散。

李知之从未想过要杀他，他只是想让他失去作恶的能力，想让他从自己构建的幻境中清醒过来。

空间开始剧烈地摇晃，四种景象渐渐融合在一起，最终化作一片普通的沙漠，日头依旧毒辣，风依旧裹着沙粒。

司冥渊双腿一软，差点摔倒在地，李知之上前一步，下意识地用灵力扶住了他。

司冥渊和李知之很近，虚弱地抬起手，抚上李知之的脸，指尖划过流苏面纱，触碰到他微凉的皮肤。

他凑近李知之的耳边，声音轻得像一阵风，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：“第二次了”

他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，拂过李知之的耳廓，“你总是这样，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，一次次地对我下手，好狠的心。”

李知之的身体一僵，他看着司冥渊苍白的脸，看着他眼中复杂的情绪，突然有些茫然。

第二次？

他什么时候对司冥渊下过手？

司冥渊消失的瞬间，四界空间彻底崩解，黄沙、岩浆、冰雪与海水交织成一片混沌，随即又在灵力的碰撞中消散无踪。

李知之站在原地，感受着体内重新充盈的神力，青色的光晕在指尖流转，温暖而熟悉。

刚才与司冥渊的对峙几乎耗尽了她的心神，虽夺回了力量，却也让神魂泛起阵阵刺痛，这便是强行激发秘术的代价。

她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，心中并未过多纠结司冥渊那句“第二次了”的低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