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慈善晚宴

慈善晚宴在城中最豪华的酒店举行，水晶吊灯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。林默穿着侍者制服，托着香槟托盘在宾客间穿梭。他的耳机里传来程雨晴的指示："目标已到达，正向主厅移动。"

假程远穿着一套订制燕尾服，正与几位商界人士交谈。他表现得风度翩翩，完全看不出昨晚的冷酷杀手模样。林默注意到他的右手腕上缠着一圈几乎看不见的绷带——那是昨晚折刀留下的伤口。

"记住，只需要把追踪器放在他身上，"程雨晴的声音传来，"不要正面接触。"

林默深吸一口气，朝假程远的方向走去。就在他即将接近时，假程远突然转身，与一位女士碰杯，正好背对林默。机会来了。

林默假装被绊了一下，将一杯香槟"不小心"洒在假程远背上。

"哦！非常抱歉，先生！"林默连忙拿出餐巾为他擦拭，趁机将纽扣大小的追踪器贴在了假程远的腰带内侧。

假程远转身，眼神锐利地打量林默。一瞬间，林默担心自己被认出来了——昨晚的黑暗中，假程远可能没看清他的脸，但风险依然存在。

"新来的？"假程远问，声音里带着怀疑。

"是的，先生。第一天上班。"林默低头，尽量改变自己的声线。

假程远盯着他看了几秒，然后摆摆手，"小心点。"说完转身继续交谈。

林默退到角落，松了口气。"追踪器已就位，"他低声报告。

"收到，信号良好。"程雨晴回应，"现在撤离，我们在安全屋会合。"

林默正准备离开，余光却瞥见假程远接了个电话后脸色突变，匆匆向洗手间方向走去。直觉告诉他，这很可疑。

"目标有异常举动，"林默低声说，"我打算跟上去看看。"

"不，太危险！"程雨晴的声音变得急促，"立刻撤离！"

但林默已经决定跟上去。他小心地尾随假程远，看到后者进入洗手间后立刻检查每个隔间，确认无人后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
"情况有变，"假程远的声音压得很低，"我怀疑程雨晴已经发现了。她今天没来晚宴，而且我的人报告说她的行踪消失了...不，我不认为她知道了实验室位置，但她肯定在计划什么...对，我马上过去检查一下样本状况..."

假程远挂断电话，快速离开洗手间。林默躲在最后一个隔间里，心跳如雷。样本？是指真正的程远吗？

回到安全屋，林默将听到的内容告诉了程雨晴。令他意外的是，程雨晴并没有责备他的冒险行为，而是盯着追踪屏幕，表情凝重。

"他在移动，"她指着地图上的红点，"方向是城北工业区...不是我们之前标记的实验室位置。"

林默凑近屏幕，"可能是关押真正程远的地方？"

程雨晴突然站起身，"我们得现在行动。如果他们在转移样本...转移我丈夫，我们可能永远找不到他了。"

林默拦住她，"等等，这可能是个陷阱！假程远已经起疑了，他可能故意引我们出来！"

程雨晴甩开他的手，眼神变得异常冷酷，"我已经等了三个月。不管是不是陷阱，我都要去。"她拿出一套装备扔给林默，"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跟来。"

林默看着手中的装备，又看看程雨晴决绝的背影。太多疑点没有解答：照片上的痣，那份署名"程雨晴博士"的报告，她对记忆技术的熟悉程度...但此刻，他别无选择。

"我跟你去，"林默最终说，"但我们需要一个计划，而不是直接冲进去送死。"

程雨晴停下脚步，转身时嘴角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，"当然，我们有计划。"她打开一个隐藏的武器柜，"一个足够炸平整个实验室的计划。"

窗外，警笛声由远及近，又渐渐消失。林默不知道这是否是个预兆，但此刻他已经骑虎难下。无论程雨晴隐藏了什么，真正的程远生死未卜，而那个神秘的"阿尔法计划"显然比他们想象的更危险。

追踪屏幕上的红点停在了城北的一处废弃医院，不再移动。程雨晴启动车子，引擎的轰鸣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告。

"记住，"她最后对林默说，"无论发生什么，优先目标是拿到记忆编码。不惜一切代价。"

林默点头，但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。他总觉得，自己正被卷入一场比表面看起来更复杂、更危险的游戏，而游戏的规则，他可能永远无法完全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