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藤杏奈把匿名短信的照片传到警局系统时,长野的夕阳正把梓川染成琥珀色。她指尖划过照片里的老木屋,门楣上的干梨花在暮色里像串褪色的雪,“第七个”三个字在脑海里盘旋,和梨本护士的照片重叠在一起
诸伏高明查到梨园的位置了,梨本家老宅在梓川上游的雾凇村,那片梨园现在归一个叫‘梨本守’的老人管,是梨本护士的堂弟
杏奈盯着“梨本守”三个字皱眉
工藤杏奈三十年前他多大?有没有证词?
诸伏高明十六岁,邻居说他反对姐姐去疗养院,吵过架
他忽然从抽屉里拿出颗薄荷糖,隔着桌子推过来
诸伏高明看你一直在咬笔,含颗糖提提神
会议室门被踹开时,杏奈正转着薄荷糖,冰凉的甜味漫到舌尖。大和敢助甩着报告粗声说
大和敢助浮尸林奈的住址写的雾凇村梨园,梨本守却说从没见过!
上原由衣入职表画了小梨花,和梨本护士胸针图案一样
杏奈猛地起身,书签撞在桌角轻响,诸伏高明下意识想扶她,手伸到一半又停在半空,改口说
诸伏高明资料我备份了,路上可以再看
她抬头时正好撞见他收回的手,想起上周他帮她搬卷宗时,也是这样小心翼翼避开肢体接触,只说:“女生搬重物对腰不好。”
驱车去雾凇村的路上,夜色漫过车窗。诸伏高明握着方向盘忽然开口
诸伏高明梨本护士的录音里提到“地下室种梨花”,会不会是隐喻?
杏奈顺着话接
工藤杏奈可能是白色的违禁品?或者……
话音刚落,车灯照到路边佝偻的身影,老人举着灯笼在雾里摇晃。停车时,诸伏高明从后座拿过件外套
诸伏高明山里温差大,我多带了件,不嫌弃的话披上吧
外套还带着淡淡的樟脑香,显然是新备的,杏奈裹紧时,听见自己心跳盖过了车轮碾过石子的声响——上周她随口提过怕冷,没想到他记在了心上
穿过梨园时,熟透的梨子坠地,果香混着泥土味扑面而来。老木屋的墙上贴满护士照,梨本守点燃油灯
路人(梨本守)林奈带着梨花胸针照片来的,说找到‘带梨花的箱子’就加钱
地窖门拉开时霉味涌上来,七个木箱刻着“梨”字,第六个敞着放着褪色护士服,第七个锁着,锁孔插着干枯梨花。诸伏高明蹲身检查锁孔,指尖拂过划痕
诸伏高明新配的钥匙,手法专业
工藤杏奈箱底有字!‘佐藤的药’——和午夜童谣案对上了!
他转头时,发丝不小心扫过她的脸颊,两人同时愣住,距离骤然拉近的瞬间,他慌忙往后退了半寸,耳尖悄悄泛红
诸伏高明我再看看其他箱子
她也低下头,假装研究箱角的木纹,指尖却不自觉捏紧了口袋里的银杏书签
梨本守掏出锈铁盒时,杏奈注意到盒角的暗红痕迹,指尖微微发抖。诸伏高明不动声色地往她这边挪了半步,用身体挡住穿堂风。铁盒里的银质胸针沾着暗红,背面刻着“7-6=1”,旁边照片里的院长和佐藤医生站在地下室门口
路人(梨本守)戴眼镜的人上周来过
路人(梨本守)临走说“第七个该回家了”
话音刚落,梨园传来树枝断裂声,戴黑框眼镜的身影闪过。诸伏高明瞬间把她拉到树后,掌心紧紧扣着她的手腕
诸伏高明别动,危险
她的手腕在他掌心微微发烫,能清晰感受到他指尖的力度,既紧张又莫名安心——这双手握枪时沉稳,此刻护着她时更显可靠
地窖里第七个木箱被撬开,里面的牛皮日记最后一页写着:“梨花谢了三十年,该见阳光了。” 录音带里梨本护士的哭声传来时,灯突然灭了。黑暗中,杏奈下意识抓住离她最近的东西——诸伏高明的衣袖,他立刻反手握住她的手,指腹轻轻蹭过她冰凉的指尖
诸伏高明别怕,我在
远处梨子落地的闷响里,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
诸伏高明你……还好吗?
工藤杏奈点点头,红绳在黑暗中泛着微光,她忽然想起他总在她熬夜时默默放桌边的黑咖啡,总在她皱眉时递过来的便签纸,总在讨论案情时认真倾听的眼神
这时地窖深处传来响动,诸伏高明把她护在身后,另一只手仍紧紧牵着她。手电筒光束照亮墙角身影——戴眼镜的男人抱着梨花布偶,看见他们时笑了
路人(梨本念)我是梨本念,梨本护士的儿子,妈妈说等“细心的年轻人”来了,就把真相交给他
光束落在他脸上,杏奈发现他说话时会轻抿嘴角,和诸伏高明思考时的习惯一模一样
走出地窖时,天边已泛出鱼肚白。梨园的梨子在晨光里泛着金黄,诸伏高明停下脚步,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小的保温杯
诸伏高明在村里借热水冲的姜茶,你刚才在地窖发抖了
杏奈接过保温杯的瞬间,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手,那一丝微乎其微的温度让两人下意识地同时缩回。她有些慌乱地抬起头,却恰好撞进他的目光里。晨光温柔地洒在他脸上,他的睫毛在光影中显得格外纤长,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晕辉,连时间都仿佛因此停滞了一瞬。
风穿过梨园,带来阵阵果香,三十年的旧痕在晨光里渐渐淡去。诸伏高明看着她捧着保温杯小口喝着,忽然轻声说
诸伏高明等结案了……搜查一课的前辈说街角有家梨花甜品很好吃,要不要一起去尝尝?
她抬起头,看见他耳尖泛着红,像被晨光染透的梨花瓣,忍不住笑了
工藤杏奈好啊,到时候我请你
他愣了愣,随即也笑了,阳光落在他发梢,像撒了层金粉。有些感情就像初春的梨花,才刚抽出花苞,却已在不经意的相处里,悄悄染上了心动的颜色,只等时光慢慢酝酿,开出温柔的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