梨本念抱着梨花布偶的手在发抖，布偶的绒毛沾着泥土，左眼处的补丁已经磨得发亮
路人（梨本念）妈妈失踪那年我才三岁
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，指腹反复摩挲着布偶背后的拉链
路人（梨本念）她留了个布偶，说想她了就对着布偶说话，等我长到能看懂日记的年纪，就去地窖找真相
诸伏高明扶他坐在木箱上，递过杯温水
诸伏高明日记里提到的“佐藤的药”，你知道具体是什么吗？
年轻人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，布偶从膝头滑落，露出里面藏着的药瓶——玻璃表面布满划痕，标签上“佐藤制药”四个字依稀可见，瓶塞处还缠着褪色的红绳，和杏奈的银杏书签系法如出一辙
杏奈接过药瓶对着光细看，瓶底残留着白色粉末
工藤杏奈和午夜童谣案死者胃里的残留物成分相似，都是未经审批的精神类药物
她忽然注意到瓶身刻着极小的数字“7”，和木箱上的刻字如出一辙
工藤杏奈梨本护士是第七个发现秘密的人，前六个……
话没说完就被诸伏高明的眼神打断，他轻轻摇头，指尖在自己笔记本上快速写了“稍后说”三个字。她后知后觉地闭了嘴，却看见梨本念垂着的眼里滚下泪珠，砸在布偶的补丁上晕开深色的痕，像三十年前落在梨园泥土里的梨花。
天边泛起鱼肚白时，大和敢助的电话打了进来，信号在山谷里时断时续
大和敢助佐藤正男十年前死于车祸，但他有个儿子叫佐藤光，现在是雾凇村诊所的医生！我们在他办公室搜到了同款药瓶，还有……三十年前青森疗养院的员工名单，上面有七个护士的签名，最后一个是梨本雪！
诸伏高明按住听筒低声问
诸伏高明佐藤光的左手食指有没有疤痕？
电话那头沉默片刻，传来大和敢助的惊呼
大和敢助有！你怎么知道？
工藤杏奈猛地看向诸伏高明，发现他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，喉结动了动，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细节
梨本念突然站起来，布偶掉在地上也没捡
路人（梨本念）是他！上周来买梨的人就是佐藤光！他说“你妈妈当年太固执，不然也不会像梨花一样凋谢”，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，偷偷跟着他去了诊所，看见他在烧旧文件，灰烬里有张护士照，胸针和妈妈的一模一样。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哭腔
路人（梨本念）我还在他抽屉里看到了这个！
年轻人从口袋掏出张泛黄的合影，照片里佐藤光的父亲搂着七个护士站在疗养院门口，梨本雪站在最边上，银质胸针在阳光下闪着冷光，而她身后的梨树，和现在地窖外的那棵老梨树长得一模一样
下山时晨雾正浓，杏奈把外套还给诸伏高明，衣摆沾着的梨花瓣簌簌掉落
工藤杏奈谢谢
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袖口，像触电般缩回，指尖却残留着布料温热的触感
工藤杏奈刚才在地窖……多亏你提醒
他正叠外套的手顿了顿，把叠好的衣服搭在臂弯
诸伏高明应该的，搭档之间本来就该互相照应
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，露出左眼下方那颗浅痣，和梨本念的位置几乎一样。杏奈忽然想起什么
工藤杏奈你小时候是不是也住过雾凇村？梨本守说的“戴眼镜的读书人”……
他的脚步慢了半拍，却没回头，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
诸伏高明我母亲的故乡在这附近，小时候确实常来，跟着外婆学认草药。
诊所的门虚掩着，药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从门缝里钻出来，还夹杂着淡淡的梨花香。诸伏高明推开门时，佐藤光正在打包行李箱，药瓶在桌上滚得叮当响，其中一个滚到杏奈脚边，她弯腰去捡，发现瓶底刻着“3”——和卷宗里第三个失踪护士的编号对应
路人（佐藤光）三十年了……
佐藤光转过身，左手不自觉地按住食指的疤痕，那道疤在晨光里像条扭曲的蜈蚣
路人（佐藤光）那些护士一个接一个消失，我以为能瞒到死
他的目光扫过杏奈手里的药瓶，忽然笑了，眼角的皱纹里藏着诡异的温柔
路人（佐藤光）梨本雪最聪明，她把药瓶藏在布偶里，还在瓶底刻了标记，可惜啊，再聪明也斗不过命运
杏奈注意到他身后的墙上挂着幅梨花图，画框里夹着张纸条，字迹和匿名短信如出一辙。她刚要伸手去拿，就被佐藤光猛地推开
路人（佐藤光）别动！这是我母亲画的，她说梨花最干净，也最懂得藏秘密
诸伏高明趁机按住他的肩膀，手铐“咔嗒”锁住手腕时，他突然偏头对杏奈说
诸伏高明你口袋里的银杏书签，和梨本雪日记里夹着的那片很像，都是长野东部的品种，叶脉里藏着“勿忘我”的暗纹
她愣住的瞬间，看见诸伏高明的喉结动了动，眼里的情绪复杂得像晨雾，左手悄悄握紧了口袋里的什么东西
搜查一课的灯光亮到深夜，杏奈对着七份验尸报告发呆，忽然发现每份报告的角落都画着小小的梨花，笔触稚嫩，像是孩童的涂鸦。诸伏高明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进来，把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，杯壁上结着细密的水珠
诸伏高明法医说药里掺了致幻成分，会让人产生“梨花在土里生长”的错觉，那些护士不是失踪，是被埋在了梨园，每年梨花盛开的时候，根系会把养分送到土里……
他没再说下去
工藤杏奈梨本雪在日记最后写“希望有人能让梨花晒到太阳”，我们做到了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