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犀谷岁月:执掌青丘,静待归期
苏清璃闭关的第一年,灵犀谷的风依旧暖,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喧闹。苏钰怜穿着绣着灵犀纹的帝女长袍,握着那枚泛着青金色光的灵犀佩,每日清晨准时出现在议事堂——她要处理的事比想象中多得多,小到族亲的灵田纷争,大到青丘结界的修补,桩桩件件都容不得半分马虎。
许珩尘则搬进了苏钰怜为他安排的修炼密室。密室在灵犀谷后山的灵脉之上,洞内石桌上摆着苏清璃留下的修神古籍,墙壁上嵌着能自动聚灵的夜明珠,空气里浮动的灵气比谷中浓三倍。每日天不亮,许珩尘就盘膝坐在蒲团上,引动灵力顺着经脉流转——重铸的仙骨虽稳,却需日复一日的温养才能恢复巅峰,更遑论他还要走修神的路,淬体、炼心、渡三灾九难,每一步都要比旁人付出更多努力。
苏钰怜每日处理完族务,都会绕到后山,给许珩尘带一壶灵犀花茶。她站在密室门口,看着洞内那个素白的身影,常常会想起清璃闭关前的嘱托——“护着他,照顾好他”。有一次,她刚走到门口,就听见洞内传来压抑的闷哼,推门进去,见许珩尘脸色苍白,嘴角沾着血迹,掌心血肉模糊——他在尝试修炼古籍上的“淬体诀”,却因灵力运转不当伤了经脉。
“你疯了?”苏钰怜快步上前,取出疗伤的灵犀膏,小心翼翼地涂在他的掌心,“修神哪有急功近利的道理?清璃闭关前特意叮嘱过,让你循序渐进,你怎么不听?”
许珩尘看着掌心的药膏,声音带着歉意:“我想快点……快点变强,等她出来的时候,我能站在她身边,而不是让她再护着我。”
苏钰怜叹了口气,将花茶放在石桌上:“急不来的。清璃的雷劫不知要扛多久,你若现在伤了根基,往后怎么修神?听话,先把经脉养好,我让药坊给你熬些温养经脉的汤药,每日喝着。”
许珩尘点头,望着石桌上那本摊开的修神古籍,指尖轻轻拂过书页上苏清璃留下的批注,眼眶微微发热——他知道,苏钰怜说得对,他不能急,他要好好活着,好好修炼,等她回来。
这一年,青丘还算安稳,只有几件不大不小的事。先是灵犀谷西侧的灵田被魔气侵扰,地里的灵犀草全蔫了,族亲慌得找苏钰怜告状。苏钰怜带着狐卫去查看,发现是魔渊边境的煞气逸散过来,便亲自布下灵犀阵,将煞气拦在谷外,又让药坊调配灵液,一点点浇在灵田里,折腾了半个月,才让灵犀草重新焕发生机。
接着是仙界派来的“和谈使”——玄虚真人派了位姓柳的修士,带着厚礼来青丘,说是想“缓和仙妖关系”,实则是想探听苏清璃的闭关情况和许珩尘的修为。苏钰怜握着灵犀佩,坐在议事堂的首座上,脸上带着温和却疏离的笑:“我妹妹闭关修心,不便见客;许公子潜心修炼,也无暇招待。柳修士若只是来送礼物,青丘收下了,多谢仙界的好意;若是想问别的,恕我无可奉告。”
柳修士碰了个软钉子,却不敢发作——青丘如今有苏钰怜掌事,又有魔渊的殷离暗中照拂,仙界的结界还没补全,实在不宜与青丘闹僵。他只能讪讪地留下礼物,灰溜溜地回了昆仑。
送走柳修士后,苏钰怜去了后山的密室,把这事告诉了许珩尘。许珩尘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:“仙界还是没放弃。”
“放心,有我在,他们探不到什么。”苏钰怜笑着说,“我已经让狐卫加强了结界的巡逻,往后仙界的人再来,我还是这副说辞,他们拿我们没办法。”
许珩尘点头,心里却多了几分警惕——他知道,仙界越是试探,就越说明他们忌惮清璃,等清璃闭关出来,若是真的引动雷劫,仙界说不定会趁机出手。他必须更快地变强,才能在那一天,护着清璃,护着青丘。
时间过得很快,转眼就到了苏清璃闭关的第三年。
这一年开春,灵犀谷的灵犀花开得格外艳,漫山遍野都是淡紫色的花影。苏钰怜却渐渐觉得身子不对劲——总是犯困,闻着灵犀花的香味会恶心,连处理族务时都常常走神。药坊的坊主给她诊脉后,笑着道喜:“帝女,您有身孕了,快三个月了。”
苏钰怜愣在原地,手轻轻覆在小腹上,那里还没有明显的隆起,却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心跳——是她和赤族夫君的孩子。她忽然想起清璃闭关前的话,想起长老们担心她“有孕后精力分散”的质疑,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。
她没有立刻把怀孕的消息告诉族亲,只是先写了封信,派人送到赤族,告诉夫君这个喜讯。赤族的夫君收到信后,当天就骑着灵狐赶来青丘,守在苏钰怜身边,寸步不离——他知道她掌事辛苦,怕她累着,更怕她受委屈。
可消息还是传了出去。二长老第一个找到苏钰怜,语气带着担忧:“帝女,您怀孕了,这可怎么办?青丘的事这么多,您哪有精力应付?不如还是让长老们暂代掌事之权,等您生了孩子再交还?”
其他长老也纷纷附和,有的说“孕中女子不宜劳心”,有的说“万一动了胎气,对孩子不好”,甚至还有人隐晦地提“不如请赤族的人把您接回去养胎,青丘的事交给我们”。
苏钰怜坐在议事堂里,手轻轻覆在小腹上,眼神却异常坚定:“多谢各位长老关心,可我不能放下青丘的事。”她顿了顿,握着灵犀佩的手紧了紧,“清璃闭关前把青丘托付给我,我不能辜负她的信任。怀孕是喜事,不是我懈怠的理由,往后族务,我会和夫君一起处理,不会耽误半分。”
她的夫蒙毅也站起身,对着长老们躬身行礼:“各位放心,我会留在青丘,帮钰怜处理族务,绝不会让她累着,也绝不会让青丘出任何乱子。赤族与青丘本是姻亲,青丘的事,就是我的事。”
长老们看着苏钰怜眼底的坚定,又看了看她身边护着她的夫君,知道再劝也没用——苏钰怜的性子,和苏清璃一样犟,认定的事,绝不会轻易改变。
往后的日子,苏钰怜的小腹渐渐隆起,她却依旧每日处理族务,只是身边多了蒙毅的身影——他帮她整理文书,帮她接待族亲,帮她巡查结界,甚至连苏钰怜去后山给许珩尘送花茶,他都会跟着,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胳膊,生怕她摔着。
许珩尘的修为也在稳步提升。这三年来,他每日勤修不辍,淬体诀已能熟练运用,经脉比从前更坚韧,灵力也比普通的散仙强了数倍。他常常站在密室门口,望着苏清璃闭关的方向,手腕上的互心链泛着淡淡的光——他能感觉到,苏清璃的灵力越来越强,越来越纯粹,想来离引动第十条尾巴的日子,不远了。
这一年的秋天,青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——赤族的一个分支因为领地纷争,和青丘的狐族起了冲突,双方在边境打了起来,还伤了几个人。赤族的族长派人来青丘,想让苏钰怜“偏袒”赤族,毕竟她怀了赤族的孩子。
苏钰怜挺着孕肚,带着狐卫和蒙毅去了边境。她看着两边剑拔弩张的族人,声音清亮:“领地纷争,按两族的规矩来判,该是谁的就是谁的,不分青丘还是赤族。”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受伤的族人,“伤了人的,不管是青丘还是赤族,都要赔礼道歉,负责疗伤的费用。我是青丘的代帝女,也是赤族的媳妇,不会偏袒任何一方,只讲公道。”
赤族的使者脸色难看,却不敢反驳——苏钰怜的话合情合理,又有蒙毅在一旁支持,他若是再坚持偏袒,只会让赤族落个“仗势欺人”的名声。最终,两边按苏钰怜的判决达成和解,边境又恢复了平静。
事后,蒙毅牵着苏钰怜的手,笑着说:“你呀,真是半点情面都不留。”
苏钰怜靠在他怀里,摸着小腹,眼底带着笑意:“我若是偏袒赤族,青丘的族人会寒心;若是偏袒青丘,你又会为难。只有讲公道,才能让两族都信服,才能让我们的孩子,将来在一个安稳的环境里长大。”
蒙毅低头,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吻:“说得对,都听你的。”
这一年的冬天,灵犀谷下了场罕见的雪。雪落在灵犀树上,把红绸和金铃都裹上了层白,却依旧挡不住谷里的暖——苏钰怜的孕肚已经很大了,行动渐渐不便,族亲里的女眷们轮流来照顾她;许珩尘也从后山的密室出来,偶尔会来陪她说话,听她讲青丘的事,讲清璃小时候的趣事。
有一次,许珩尘看着苏钰怜的孕肚,忽然说:“等清璃出来,看到你有了孩子,一定会很开心。”
苏钰怜笑了:“她肯定会抱着孩子不放,说不定还会跟孩子抢灵犀糖吃——她小时候就总跟我抢东西。”
许珩尘也笑了,眼底却带着一丝期待——他等了三年,清璃闭关了三年,他不知道还要等多久,可他知道,只要互心链还在亮,只要他还在修炼,总有一天,他能等到她出来,等到他们在神界相见的那一天。
雪越下越大,覆盖了灵犀谷的每一寸土地,却盖不住密室里那越来越强的灵力波动——苏清璃的修神之路,已到了关键的时刻;而青丘的岁月,在苏钰怜的执掌下,在许珩尘的修炼中,在即将到来的新生命里,正缓缓流淌,静待着那位闭关修神的帝女,早日归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