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清尧是被黎殊语的电话惊醒的。彼时她刚结束大赛后的休整,正和李念商量着去看一场当地的建筑展,手机铃声急促地划破清晨的宁静。
“清尧,你快看国内的热搜!”黎殊语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,“有人说你在福利院帮人伪造档案,现在#黎清尧伪造文书#的词条已经爆了!”
黎清尧的心猛地一沉,指尖划开手机屏幕,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瞬间涌入眼帘。营销号的通稿写得有鼻子有眼,甚至贴出了她当年在福利院和那个孩子的合影,配文刻意引导:“爱心是假,钻空子是真?”
“这是污蔑!”她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,“我只是帮那个孩子整理过入学需要的家庭情况说明,所有材料都是真实的,还有福利院的证明!”
李念凑过来看了一眼,脸色瞬间严肃起来:“是有人故意要搞你。这种时候不能慌,越慌越容易被牵着走。”她立刻拿出电脑,“我让国内的法务团队先联系平台删帖,你想想,当年处理这件事时,有没有留下书面证据?”
“有!”黎清尧立刻冷静下来,“福利院的院长还在任,当时的情况她最清楚。还有那份整理好的材料,福利院应该有存档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拨通了福利院院长的电话。
电话接通的瞬间,院长温和的声音传来:“清尧?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,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别信,我这就去给你找证明!”
挂了电话,黎清尧的眼眶有点热。原来总有人在默默为她撑腰,就像当年她在福利院保护那些孩子一样,现在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。
迟砚舟的电话紧接着打了进来,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,却异常沉稳:“我已经让人去查是谁发的通稿,你别担心,专注比赛就好。证据方面,我联系了殊语,让她去福利院配合院长整理,很快就能发声明。”
“是黎晚惜她们做的吧?”黎清尧轻声问。除了她们,没人会这样处心积虑,又对当年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。
“不管是谁,这次不会再让她们得逞。”迟砚舟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你记住,你不是一个人在面对。我、院长、殊语,还有很多相信你的人,都在。”
挂了电话,李念递给她一杯热牛奶:“刚收到评委团的消息,说你的‘棠心’进入最终评审了。越是这种时候,越要站稳脚跟——你的作品就是最好的反击。”
下午,福利院院长的声明准时发布,附带了当年的材料存档照片和盖章证明,条理清晰地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:“黎清尧女士当年是义务帮孩子整理合法入学材料,所有流程均符合规定,所谓‘伪造文书’纯属无中生有。”
黎殊语也在社交平台放出了更多细节:“那个孩子的父亲早年服刑,母亲去世,清尧帮他整理材料是为了让他能正常入学,现在孩子已经考上重点高中,品行端正。某些人拿善心做文章,良心不会痛吗?”
网友的态度开始反转。有当年和黎清尧一起做过志愿者的人站出来作证,还有人扒出营销号收了沈芸转账的证据——原来黎晚惜在发通稿前,忍不住向朋友炫耀“很快就能让黎清尧身败名裂”,聊天记录被截图发了出来。
“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”李念刷着手机,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,“现在#心疼黎清尧#的词条已经盖过了负面热搜。”
黎清尧看着屏幕上那些支持的声音,心里忽然很平静。她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的阳光——刚才还是阴天,此刻却云开雾散了。
“其实我该谢谢她们。”她忽然开口。
李念有些惊讶。
“她们让我知道,有些东西是打不倒的。”黎清尧笑了笑,“比如真心帮过别人的记忆,比如那些愿意站出来为你说话的人,比如自己心里的那点底气。”就像海棠树,就算被狂风暴雨抽打,只要根还在,就总能重新开花。
傍晚收到迟砚舟的消息,说黎威看到新闻后,直接去了沈芸现在住的地方,把证据甩在她们面前,放了狠话:“再敢动清尧一根手指头,我就去法院告你们诽谤!”
“爸这次是真的硬气到底了。”黎清尧看着消息,眼眶微热。
李念走过来,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评委团刚才发来邮件,说想单独和你聊聊‘棠心’的创作,这可是好兆头。”
黎清尧转头看向桌上的“棠心”图稿,夕阳透过窗户照在上面,树洞里的鸟窝仿佛也镀上了一层金光。她知道,这场骤雨虽然来得猛烈,却没能撼动她真正在意的东西——那些爱与信任,那些初心与坚持,早已像磐石一样,在她心里扎了根。
至于那些躲在暗处放冷箭的人,不过是过眼云烟。
“走吧,去准备和评委的谈话。”黎清尧拿起图稿,脚步轻快,“别让正事被无关的人耽误了。”
窗外的阳光正好,前路或许还有风雨,但她已经有足够的勇气,迎着光走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