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,沈清秋从昏迷中醒来,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那间雅致卧房。窗外已是黑夜,一轮血月高悬天际,给房间蒙上一层诡异的光晕。
他试图坐起来,却发现全身无力,连抬手都困难。脸颊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,贴着一种清凉的药膏。
“系统?”他在脑海中试探性地呼唤。
这一次,竟然有了微弱的回应:【系...统...修复中...15%...】
沈清秋心中一喜。虽然进度缓慢,但至少系统在恢复。如果能撑到系统完全恢复...
或许能找到解决两个洛冰河对峙的方法!
门被轻轻推开,原著洛冰河走了进来。他手中端着一碗药,看到沈清秋醒了,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。
“喝了。”他将药碗递到沈清秋面前,“我可不想你这么快就死了。”
沈清秋勉强撑起身子,接过药碗。药汁苦涩难当,但他还是一口气喝光了。放下碗后,他直视着原著洛冰河:“为什么要给我看那些记忆?”
原著洛冰河冷笑:“让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。”
“你恨我,我理解。”沈清秋平静地说,“但仇恨只会让你继续痛苦。我的洛冰河选择放下...”
“闭嘴!”
原著洛冰河一把掐住他的脖子,但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,既让他呼吸困难,又不至于真正伤到他,“不准再提他!不准用那种语气说起他!”
沈清秋被他眼中的痛苦震住了。那不是纯粹的仇恨,而是一种更深更复杂的情感一嫉妒。
原著洛冰河松开手,转身走向窗边,背对着沈清秋:“三天后,我会送你回去。沈清秋一愣:“什么?”
“我说,三天后放你走。”原著洛冰河的声音异常平静,“我已经看够了你们两个的...师徒情深。”
沈清秋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的矛盾:“那你为什么还要等三天?现在就可以放我走。”
原著洛冰河沉默良久,才低声道:“因为我想知道..如果是你,会怎么对待我。”
这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,但沈清秋却感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。他忽然明白了原著洛冰河矛盾行为的根源——
他渴望被善待,却又不敢相信任何人,尤其是与仇人有着相同面孔的沈清秋。
“我可以证明给你看。”沈清秋轻声说,“但这需要你。”
原著洛冰河转过身,眼中满是警惕:“什么?"
“让我像对待我的洛冰河一样对待你。”沈清秋真诚地说,“就三天。三天后,如果你觉得我在骗你,大可以杀了我。”
原著洛冰河死死盯着他,似乎在判断这番话的真实性。最终,他冷笑一声:“好,我就陪你玩这个游戏。但记住,沈清秋...”他俯下身,在沈清秋耳边轻声道
“如果你敢耍花样,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。”
沈清秋点头:“我只有一个条件。”
“说。”
“解开我的灵力封印。没有灵力,我连最基本的治疗术都施展不了。”
原著洛冰河考虑片刻,打了个响指。沈清秋顿时感到体内灵力开始流动,虽然还很微弱,但至少不再被封住了。
“别想着逃跑。”原著洛冰河警告道,“这里的结界不是你能破开的。沈清秋微微一笑:“我不会跑。”
“我承诺过的事,从不食言。”
原著洛冰河冷哼一声,转身离开。关门的一瞬间,沈清秋似乎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松动。
沈清秋躺回床上,长舒一口气。三天..他必须在三天内找到解决两个洛冰河冲突的方法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【系统?】他在脑海中呼唤, 【能听到吗?】
【系...统...修复中...17%..】 系统的回应依然断断续续,【警告...世男...壁垒...不稳定...】
沈清秋皱眉。世界壁垒不稳定?难道两个洛冰河相遇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?
他必须尽快弄清楚这一点。但现在,他需要休息,恢复体力,为明天与原著洛冰河的“相处”做准备。
窗外,血月被乌云遮蔽,整个房间陷入黑暗。远处,一道金色的流光划破夜空,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这座隐蔽的行宫靠近...
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根洒进房间,沈清秋早已醒来,正盘坐在床上调息。灵力恢复了大半,但体内的暗伤仍未完全愈合。原著洛冰河那一掌蕴含的魔气异常刁钻,如同附骨之疽般难以清除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,不紧不慢,停在门前。沈清秋睁开眼,看到原著洛冰河推门而入。
今天的他换了一身玄色长袍,腰间系着一条暗红色腰带,整个人看起来比昨日少了几分戾气,多了几分矜贵。
“师尊昨夜休息得可好?”原著洛冰河的语气带着刻意的温和,仿佛真的是一位关心师长的好徒弟。
沈清秋不动声色:“托你的福,还不错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原著洛冰河微微一笑。
“我特意准备了早膳,不知可否有幸与师尊共进?”
沈清秋心知这是对方在试探自己昨天的承诺,便点了点头:“有劳了。”
原著洛冰河侧身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沈清秋起身跟着他走出房间,穿过一条长廊,来到一间宽敞的厅堂。厅中央摆着一张红木圆桌,上面放着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壶冒着热气的茶。
沈清秋在桌前坐下,原著洛冰河亲自为他斟茶。茶香清冽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。
“这是魔界的‘夜幽兰’,有助灵力恢复。”原著洛冰河解释道,“师尊不妨尝尝。”
沈清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。茶水温润,入喉后确实感到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骸,连胸口的闷痛都减轻了几分。
“好茶。”他由衷赞叹。
原著洛冰河眼中闪过一丝满意,自己也端起茶杯:“那么,按照约定,从今天开始的三天里,师尊要像对待那个洛冰河一样对待我。”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,“我很期待。”
早餐在一种诡异的和谐氛围中进行着。沈清秋尽量表现得自然,就像在清静峰与自己的洛冰河共进早餐时一样。
他给原著洛冰河夹了一块桂花糕,讲述着这种点心的来历和做法。原洛安静地听着,偶尔提问,看起来就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好学生。
但沈清秋能感觉到,在那平静的表象下,原洛的警惕丝毫未减。每次自己稍有动作,对方的肌肉都会瞬间绷紧;每次目光相接,那双眼睛里都闪烁着审视的光芒。
早餐后,原著洛冰河提议到花园走走。行宫的后院确实布置得精美绝伦,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,其中不少是沈清秋从未见过的品种。
“这些是魔界特有的‘血月兰’。”
原著洛冰河指着一片形如弯月、通体血红的花丛,“只在血月之夜绽放,花香能让人产生幻觉。”
沈清秋正要凑近观察,原著洛冰河突然伸手拦住他:“小心,对灵力未复之人,它的毒性尤为猛烈。”
这个保护性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了一下。原洛迅速收回手,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。
“多谢提醒。”沈清秋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异常,转而指向远处一片紫色花海,“那些是什么?”
“梦魇藤。”原著洛冰河的表情重新恢复平静,“它的花粉可以提取出最上乘的迷药,无色无味,连大乘期修士都难以抵抗。”
沈清秋苦笑:“你的花园还真是...别具一格。”
原著洛冰河冷笑:“比不上苍穹山派的灵草园正气凛然。”
“我没那个意思。”沈清秋摇头,“每种植物都有其存在的价值,关键在于如何使用它们。”
原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:“就像人一样?”
“正是。”
两人走到一处凉亭坐下。远处传来瀑布的水声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。如果不是身处魔窟,沈清秋几乎要以为这是一次普通的师徒出游了。
“我的洛冰河也喜欢种植灵草。”沈清秋不经意间提起,“不过他偏爱药用植物,说是可以为师尊调养身体...”
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。原著洛冰河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,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度。“我说过...”原著洛冰河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。”
沈清秋镇定地迎上他的目光:“你让我像对待他一样对待你,却又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的事。这很矛盾,不是吗?”
原著洛冰河猛地站起身,眼中红光闪烁:“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?”
“一个聪明人。”沈清秋没有退缩,“洛冰河,你把我带到这里,不是为了听我撒谎的。如果你想了解真正的师徒相处是什么样子,就得接受这其中包含的所有内容—一”
“包括我对他的关心。”
原著洛冰河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,但出乎意料的是,他并没有发作。相反,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:“继续。”
沈清秋暗暗松了口气:“我想说的是,每个选择都会带来不同的结果。在我的世界我选择了信任洛冰河,而他回报以忠诚。在你的世界...事情走向了另一个方向。”
“所以这是我的错?”原著洛冰河讥讽道。
“不,是命运的错。”沈清秋真诚地说。
“如果换做是我在你的世界,我也会做出不同的选择。”
原著洛冰河沉默良久,突然问道:“如果现在让你选择,你会站在哪个洛冰河那边?”
这个直白的问题让沈清秋一时语寨。就在他思索如何回答时,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,紧接着是结界被触动的警报。
原著洛冰河脸色大变:“有人找到了这里!”
沈清秋心头一跳——难道是..
不等他细想,原著洛冰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:“跟我走!”
沈清秋看着伸来的手犹豫片刻,还是递了去。
两人刚冲出凉亭,一道金光便从天而降,落在他们面前。光芒散去,露出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——眉间一点朱砂,面容与原洛一模一样,只是眼神更加清正,气质更加温润。
“师尊!”现世洛冰河一眼看到沈清秋,眼中闪过狂喜,但当他注意到原洛抓着沈清秋的手时,表情瞬间阴沉下来,“放开他!”
原著洛冰河冷笑一声,反而将沈清秋拉得更近:“凭什么?”
“就凭我是他的弟子,而你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冒牌货!”现世洛冰河手中正阳剑出鞘,剑尖直指原洛。
沈清秋感到原洛的手在微微发抖一—不是出于恐惧,而是愤怒。
“冰河”沈清秋急忙开口,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,他是...”
“我知道他是谁。”现世洛冰河打断他,目光始终锁定在原著洛冰河身上,“一个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影子。”
原著洛冰河大笑起来,笑声中满是讥讽:“影子?你才是那个被宠坏的冒牌货!”他一把推开沈清秋,手中凝聚出一把漆黑如墨的长剑,“让我看看,没有沈清秋的庇护,你算什么东西?”
两道身影瞬间碰撞在一起,剑气纵横,灵力激荡。沈清秋被冲击波掀退数步,勉强稳住身形。两个洛冰河的实力竟然旗鼓相当,一时间难分高下。
“住手!”沈清秋试图介入,但两人战斗的余波太强,他灵力未复,根本无法靠近。现世洛冰河一剑逼退原著洛冰河,抽空对沈清秋喊道:“师尊请退后!待弟子解决这个冒牌货,再向您请罪!”
“大言不惭!”原著洛冰河狞笑着,黑色长剑突然化作无数毒蛇般的黑影,朝现世洛冰河扑去。
现世洛冰河不慌不忙,正阳剑金光大盛,将黑影尽数斩断。两人再次战作一团,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身影。
沈清秋心急如焚。这样打下去,不是两败俱伤,就是引来更多麻烦。他必须在事态失控前阻止他们。
【系统!】他在脑海中急呼,【有没有办法阻止他们?】
出乎意料,系统这次竟然有了回应:【警...告...两个同源高能个体在..同一世界交战..加剧世界壁垒...不稳定..建议...立即...分离...】
沈清秋心头一震。果然,两个洛冰河的战斗正在影响世界壁垒!
就在这时,战局突变。原著洛冰河卖了个破绽,诱使现世洛冰河深入,突然变招,一掌击向对方胸口。现世洛冰河仓促闪避,仍被掌风扫中,倒退数步。
原著洛冰河没有追击,而是突然转向,朝沈清秋冲来!
“师尊小心!”现世洛冰河大喊。
沈清秋本能地抬手防御,却见原著洛冰河的目标不是自己,而是越过自己,朝后方扑去。沈清秋转身,这才发现不知何时,一群魔族士兵已经潜入花园,正押解着几名衣衫褴褛的人类村民。
“主上,这些蝼蚁企图逃跑...”为首的魔族士兵话未说完,就被原著洛冰河一剑穿心。
“谁允许你们踏入我的花园?”原著洛冰河的声音冷得可怕。
其余魔族士兵吓得跪倒在地:“属下知错!但这些人类奴隶..”
“滚!”原著洛冰河一声厉喝,魔族士兵连滚带爬地退下,丢下那几个瑟瑟发抖的村民。
沈清秋这才明白,原来这座行宫里还关押着人类俘虏。看那些村民的样子,显然已经受了不少折磨。
现世洛冰河趁机来到沈清秋身边:“师尊,您没事吧?”
沈清秋摇摇头,目光却锁定在原著洛冰河和那些村民身上。一个小孩突然挣脱母亲的手,朝花园另一侧跑去,正好经过一片血月兰花丛。
“别过去!”沈清秋大喊,同时飞身上前。
那孩子被他的喊声吓到,停在花丛边缘。但沈清秋的动作引起了原洛的注意,他以为沈清秋要逃跑,下意识挥出一道剑气阻拦。
“师尊!”
沈清秋回头,眼看剑气袭来,却仍选择扑向那个孩子,将他护在身下。剑气划过他的后背,鲜血瞬间浸透了青色长袍。
“沈清秋!”原著洛冰河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。
沈清秋强忍剧痛,将孩子推向安全的区域,自己却因伤势过重跪倒在地。现世洛冰河冲到他身边,颤抖着手检查他的伤势。
“为什么...”原著洛冰河站在原地,表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幕,“为什么要救那些无关紧要的人?”
沈清秋抬头看他,艰难地笑了笑:“因为...这是正确的...选择...”话音未落,他便眼前一黑,倒在现世洛冰河怀里。
昏迷中,沈清秋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虚无中。远处有断断续续的系统提示音:
【警告...世界融合度...27%...超过临界值...将导致...世界崩溃...】
【关键点..原著个体...心结...必须...解开...】
【用户...请...尽快...行动...】
沈清秋想追问更多,但意识再次沉入黑暗。恍惚间,他感觉有人轻轻握住了他的手,有人在耳边低声说着什么,还有人在激烈争吵...但这些声音都越来越远,最终归于寂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