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的阳光透过民政局的玻璃窗,在红色的结婚证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沈星野捏着那本烫金的小本子,指尖微微发颤,像握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。
“傻笑什么?”苏清月戳了戳他的胳膊,自己却忍不住扬起嘴角。她今天穿了条淡蓝色的连衣裙,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,露出的脖颈上,还戴着那条弹壳磨成的星星项链。
“就是觉得……像做梦。”沈星野把结婚证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,仿佛怕惊扰了这突如其来的幸福。从暴雨里的初见,到靶场上的默契,再到校园里的朝夕相伴,那些日子像电影片段在脑海里闪回,最后都定格成眼前她笑盈盈的模样。
门口传来熟悉的笑声,王磊抱着一大束向日葵跑过来,身后跟着赵教官——他特意请了假从部队赶来,肩上的军衔又高了一级,眼神却还是那么亮。
“沈小子,行啊!”赵教官拍了拍他的肩膀,力道不轻,带着军人特有的爽朗,“当年在玉米地就看出来了,你俩眼里有光,心里有数。”
王磊把花塞给苏清月,夸张地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:“想当年在军训场,某人爬铁丝网磨破了背都不吭声,现在居然会脸红了?”
沈星野笑着捶了他一下,眼角却瞥见赵教官手里的红布包。打开一看,是两本崭新的党章,封面上用钢笔写着:“党员的爱情,是并肩同行,更是共同坚守。”
回去的路上,两人沿着护城河慢慢走。苏清月靠在沈星野的肩膀上,看着水里的倒影,突然说:“还记得军训总结大会上,你说党员是‘在雨里撑伞的人’吗?”
“记得。”沈星野握紧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,“现在我想加一句,党员的爱人,是愿意和他一起撑伞的人。”
苏清月笑出声,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。打开一看,是两枚一模一样的银戒指,内侧刻着细小的字——“守”和“护”。
“我爸说的,”她把刻着“守”的戒指套在沈星野手上,声音轻轻的,却异常坚定,“好的感情不是互相缠绕,是像两棵白杨树,根在地下紧紧连着,枝叶在天上一起挡风。”
沈星野把另一枚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,阳光照在戒指上,反射出温暖的光。他想起爷爷日记里的那句话:“最好的岁月,不是风平浪静,是有人陪你把风浪走成风景。”
傍晚的风吹起苏清月的裙摆,沈星野伸手揽住她的腰。远处的广场上,孩子们在放风筝,五彩的风筝在夕阳里飘啊飘,像极了他们曾经仰望过的红旗。
“以后的日子,可能不会总这么顺。”沈星野低头看着她的眼睛,认真地说,“我可能会忙学生会的事,你要准备考研,说不定还会有争吵……”
“没关系啊。”苏清月踮起脚尖,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吻,眼里的光比夕阳还亮,“暴雨里我们都能一起爬过铁丝网,往后的日子,还有什么过不去的?”
沈星野笑着把她拥进怀里。晚风吹过,带着青草和阳光的味道,像极了军训结束那天的晴空。他知道,这本红本本不是终点,而是另一段旅程的起点——一段关于柴米油盐,也关于初心不改的旅程。
就像赵教官写在党章上的话,真正的坚守,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冲锋陷阵,而是两个人的并肩同行。从迷彩服到白衬衫,从训练场到民政局,变的是身份,不变的是眼里的光,和牵着的手。
远处的路灯亮了起来,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沈星野低头看了看口袋里的结婚证,又看了看身边笑靥如花的苏清月,突然觉得,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局——在风雨里学会担当,在时光里懂得珍惜,然后牵着那个对的人,把每一天,都过成值得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