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沉舟看着凌朝晖张扬的背影，又看看树荫下那个仿佛与世界隔绝的身影。
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。
疯子！都是疯子！
他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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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班的教室在学院最偏僻的西翼顶楼。
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，一股陈年粉笔灰和木头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阳光透过蒙尘的高窗，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微尘。
十几张旧课桌歪歪扭扭地摆放着。
零星坐着几个垂头丧气、眼神麻木的新生。
鹿小葵抱着花盆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小心坐下。
蔫苗小葵蔫蔫地：“阳光......好远......”
陆沉舟沉着脸，抱着手臂靠在教室最后面的墙壁上。
虞疏雪慢吞吞走进来。
她无视了所有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，径直走向教室最角落。
那里有张桌子紧挨着后门，远离窗户，也远离人群。
完美。
她拉开吱嘎作响的椅子，坐下。
把灰色帽衫的帽子拉低，盖住半张脸。
身体放松地往椅背上一靠。
准备进入待机状态。
“砰！”
教室门被人大力推开，撞在墙上发出巨响。
凌朝晖像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，红发耀眼。
“嗨！F班的兄弟姐妹们！以后多多关照啊！”
他笑容灿烂地挥手，目光扫视一圈，精准地锁定了角落那团灰色。
“哟！睡神！够意思！给我留了风水宝地！”
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虞疏雪旁边的空位，哐当一声把崭新的合金背包砸在破旧课桌上。
震得粉笔灰簌簌落下。
“这桌子够破的！”凌朝晖嫌弃地拍了拍桌面，震起更多灰尘。
他大大咧咧地拉开椅子坐下，椅子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然后，他侧过身，胳膊肘直接架在了虞疏雪的桌面上。
那张俊朗张扬的脸凑近帽衫的阴影。
“喂，睡神，商量个事儿呗？”
虞疏雪没动，也没吱声。
凌朝晖毫不在意，压低声音，带着点兴奋。
“下次考核，别那么快让它们‘休息’了，留着给我练练手怎么样？”
“你那个‘强制休息’太霸道了，我都还没热身呢！”
“你看那大蜘蛛，那书，还有那个垃圾桶...咳...我是说那怪物！多好的沙包啊！”
他越说越兴奋，手指在虞疏雪桌面上无意识地敲着。
嗒。嗒。嗒。
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。
虞疏雪帽衫下的呼吸似乎停顿了一瞬。
周围几个F班学生偷偷看过来，眼神古怪。
陆沉舟靠在墙边，看着凌朝晖几乎要贴到虞疏雪身上的背影。
听着他那番“留着沙包”的惊世言论。
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。
这个疯子......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？
凌朝晖还在兴致勃勃地规划：“.......下次遇到那种会变形的，你先定住它，让我拆着玩玩......”
话音未落。
一只苍白的手，从灰色的帽衫袖口里伸了出来。
动作不快。
食指和中指并拢。
极其精准地。
抵在了凌朝晖滔滔不绝的嘴唇正前方。
大概一厘米的距离。
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他温热的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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