暑假刚开始，牧时就列了一个计划表：
上午：写作业 + 整理琴房设备；
下午：去乐器行打工；
晚上：练琴或录教学视频；看乐队资料、整理素材。
牧时假期不能浪费。
晓萌我看你是想累死自己。
7月23日，早上七点半，他从床上爬起来，洗漱完便跑到自习室，写作业。
自习室很安静，数学卷子写到一半，发现远在邻省培训的王菡在群里发了个新编曲的试听片段。
他有点惊讶，掏出耳机，点开听了两遍，顺手记下几个节奏建议，准备等会儿回她消息。
快十一点的时候，他坐公交车去了学校一趟——他想趁着空闲修一下那台老旧的录音设备、顺便找找海棠。
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，落在地板上，琴房锁着门。
他站在那儿看了几秒，最后决定趁着没有人，偷偷溜进去。
“这话筒早就该换了。”他一边插线一边自言自语，“下次排练得提醒大家。”
两点，他穿着乐器行统一的T恤出现在门口。
“今天来得早啊。”老板笑着递给他一个任务清单。
“嗯，我想先把那些二手书整理整理。”
“那些书你要看上哪本就拿走吧，没多少人买。”
他抱起一摞书，一本本码好，忽然，一张稿纸从某书的夹页里飘落。
牧时捡起一看，有点像理纱的字迹“练了三天，还是不顺”
他把那本书拿出来，端详了一下，揣进怀里，想着回家练一下这个。
接着，他拿出调音器，动作熟练地开始给展示区的吉他调音。
有些顾客过来问型号，他一一解释，不急不缓。
有小孩指着贝斯问他能不能弹，他点了点头，随手拨了一段低音线。店里顿时响起一段稳稳的节奏。夹着轻轻的拍弦——他没有用之前那种爆破手法，因为怕吓到小朋友。
“大哥哥，真厉害！”小孩眼睛亮了。
他笑了笑，没说什么。
其实他心里想着的是：
“如果能赚够买个外接声卡的钱就好了。”
“或者新的过载单块也行。”
那天下午天气很好，牧时刚挂掉一个电话，就看到店里来了个熟悉的身影。
她穿着宽松的T恤，头发比以前短了些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她坐下后对牧时说。
他愣了一下，随即点头：“好久不见。”
他们之间没有太多寒暄，像是一切都很自然。
她翻了翻陈列柜里的效果器，忽然抬头问：
“最近有排练吗？”
牧时摇头：“最近大家都忙。”
她在试听区的沙发坐下，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，节奏很轻，是《夏夜晚风》的前奏。
牧时正在收调音器，闻言顿了顿：“你手指……”
“差不多了。” 她抬起左手，指腹上的茧比以前淡了些，“昨天试了段 solo，速度能到120 了。”
牧时看着她，眼神里多了点光。
“那……要不要一起练练？”
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手，轻轻笑了：
“等你下班吧。”
两人沉默了一会儿，只有背景音乐在轻轻流淌。
后来，在走向公交车站的路上，牧时才发现理纱就住在自己家对面。一高一低两个背影沐浴在夕阳中。
牧时忽然说，“你之前……是不是写过一段吉他solo？”
理纱愣了一下，然后轻轻点头……
七点，他回到家，换下衣服。给晓萌发了条消息：
“你上次那首副歌，我觉得可以加一段贝斯线。”
又给王菡发了一句：“那个Demo 001我听了。主歌部分有两个和弦可以换一下……”
他停下来，想起自己下午在橱窗里看到的一把吉他，flying V型的，很帅，他有拍照片。
他掏出手机，把那张照片发到了Kessoku的小群。
“下学期，我们继续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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