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底,五人决定再出门一次,作为暑假的收尾。
“谁说过要来海边的来着?”晓萌一边啃着冰棍,一边翻包,“我带了好多东西。”
“我。”理纱轻声说,她坐在靠窗的位置,看着晓萌翻着包里的防晒霜、泳衣、口琴……还有备用拨片,手里拿着一本写满和弦走向的笔记本,“因为……想听海的声音。”
王菡在后排翻着物理讲义,头也不抬地插了一句,“你不会是想把海浪声采样进歌里吧?”
“说不定。”牧时嘴角微微扬起,“海浪的节奏……很像副歌前的休止。”
海棠坐在副驾驶,一边啃着薯片一边嘀咕:“我还以为今天是去玩的。”
牧时淡淡地说:“这不是玩吗?正好补上上次王菡没来的遗憾。”
“你说话别这么温柔啊!”海棠咬了一口薯片,“搞得我差点以为我是在哄小孩。”
他们租了一个小木屋,离海很近,推开窗就能听见潮汐的节奏。
理纱把吉他放在窗边,琴箱半开,风吹过琴弦时,音符像在回应海浪。
晓萌换上泳衣,抱着口琴就往海边跑,她举着手机对着浪花拍视频,声音被浪涛卷得忽高忽低:“你们看!这浪拍礁石的节奏,刚好能配《夏夜晚风》的鼓点!”
海棠蹲在沙滩上堆沙堡,手指飞快地垒出个歪歪扭扭的“琴房”,
“牧时,递瓶水——不是矿泉水,要冰的!”
牧时从背包里翻出冰镇乌龙茶,扔过去时被海风带偏了方向,砸在海棠堆的“琴房”上,沙堡塌了一半。
“你故意的吧?”海棠瞪他,手却已经摸向水瓶,咕咚咕咚灌了大半。
“谁让你把我带的防晒喷雾当装饰摆旁边。”牧时说着,把另一瓶防晒霜塞给理纱,“紫外线强,补一点。” 理纱接过,轻轻点点头,指尖在瓶身上转了转,没说话,却往晓萌那边挪了两步——她正举着手机往浪花里冲,后背早被打湿了一大片。
王菡坐在遮阳伞下,摊开防潮垫,把零食分门别类摆好:“海棠,你的薯片没封紧,潮了。”她捏起一片晃了晃,“跟你上次周练的草稿纸一样。”
“那是海风的错!”海棠不服气地拍掉手上的沙,忽然指着远处礁石喊,“理纱你看,那贝壳颜色跟你电吉他的护板一样!”
理纱站起身,踩着水往礁石走。她弯腰捡起那枚贝壳,阳光透过壳面折射出细碎的光斑,像她弹solo时突然亮起的泛音。走回来时,她把贝壳往晓萌手里一塞,又往海棠塌掉的沙堡旁放了枚白色的,最后递给牧时一枚带细条纹的——三枚贝壳摆成个歪歪扭扭的三角形,像她们排练时的站位。
晓萌举着贝壳对着太阳照,忽然转头冲王菡喊,“快帮我拍张照!要把浪花、贝壳和我的吉他都框进去!”她把吉他往沙滩上一杵,琴包上的拉链扣被晒得发烫。
王菡举着相机调整角度,忽然说:“涨潮时间快到了,离礁石远点。”她从包里翻出张潮汐表,上面用红笔标着“危险区”,“我查过,半小时后浪会更大。”
“知道了,王老师。”海棠拖长调子应着,却偷偷拽了牧时一把,眼神往礁石后溜去,“去那边抓小螃蟹,上次晓萌说她妹妹想要。”
牧时没动,只是指了指晓萌的吉他——她正踩着水转圈,水珠刚好溅到琴上。理纱站在她身后半步,伸手替她扶了扶歪掉的草帽。
“先看着她们,一会回去得再买一套吉他弦,海风一吹,还有水,回去准锈,拾音器就录不出来了。”他低声说,弯腰从背包里拿出备用毛巾,叠得方方正正放在礁石上。
“你这人啊,要是理纱说想要,你早就去了。”海棠撇撇嘴。牧时看了他一眼,笑了起来。
等晓萌闹够了,五人挤在遮阳伞下分零食。晓萌把薯片往理纱手里塞,理纱没接,却指着她嘴角:“有粒盐。” 伸手替她擦掉时,指尖不小心碰到晓萌的脸颊,两人都顿了一下,又同时笑起来。
“你们还记得第一次在琴房排《蓝莲花》吗?” 海棠咬着鱿鱼丝忽然说,“晓萌唱破音,理纱的吉他跑调,我把军鼓敲成了木鱼声。”
“那不是跑调,是故意加的滑音。”理纱轻声反驳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带条纹的贝壳。
牧时打开录音笔,海浪声混着远处的笑声涌进去。
“刚才那浪拍礁石的节奏,确实能改改鼓点。”他对着录音笔小声说,像在记谱,“用八分音符的切分,海棠应该能接住。”
王菡忽然指着天边:“看!海鸥!”
五只海鸥正贴着浪尖飞,翅膀划破夕阳的金辉,排成个松散的队列。五人同时抬头,没人说话,只有海风卷着他们的呼吸,和浪涛拍岸的声音缠在一起。
太阳快落山时,他们围坐在沙滩上,晓萌把口琴放在膝盖上,
忽然问:“你们有没有觉得,乐队就像这些贝壳?”
“怎么说?”海棠咬着冰棍棒。
“每个贝壳都有自己的花纹,但不同的花纹凑在一起,就成了好看的组合。”
王菡点点头:“就像我们,不是每天都排练,但只要一聚,每个人就还是那个节奏。”
牧时没说话,只是低着头。理纱轻轻拨动吉他弦,弹出一串旋律,晓萌吹起口琴跟上,海棠打着拍子。
“理纱,你刚才的泛音,落在了G弦上。”
理纱轻轻点头:“我知道。”她顿了顿,“因为海浪的声音,刚好是那个音。”
那天晚上,牧时整理录音,把那段即兴旋律命名为:《潮汐副歌》——Kessoku·海边即兴录音
他在备注里写道:“没有歌词,但有风的声音,有海的节奏,还有我们。”
14.5后续:
从海边返程的晚风里,五人终于撞见了比涨潮更麻烦的事——晓萌和海棠的手机早熄成黑屏,理纱的帆布包空荡荡(她出门不带手机),王菡和牧时的余额加起来,刚够买三支冰棍。
“只能这样了,原来只是想着应急的。” 牧时从背包侧袋摸出三张卡,“两辆电动车,一辆自行车。”
王菡率先跨上一辆电动车,车座被晒得发烫。晓萌像只雀跃的海燕,“嗖”地窜上后座,胳膊圈住王菡的腰:“冲啊,王老师!”
“海棠,你骑——”牧时刚扶住自行车把,就被海棠打断:“伤还没好!上周踢足球摔到膝盖了,你忘了?”
牧时的目光转向理纱,话刚到嘴边,就被晓萌的“哦豁”打断:“你不会想让理纱骑自行车吧?”
“当然不。”牧时的指尖在车把上蹭了蹭,“理纱,你坐海棠后座吧,我骑车。”
理纱却轻轻摇了头。她走到自行车旁,手指搭上后座的金属扶手。
“我家就在他家对面,绕不开的。”她仰头看了眼牧时的背影,补充得坦诚,“而且海棠太大一只了,坐后座,挤着不舒服。”
“这……算我被嫌弃了?”海棠挠头时,发梢的海盐粒掉进眼睛,惹得他直眨眼。
“哦——”晓萌趴在王菡肩上,声音压得像偷拆糖纸,“这不是青春校园剧的经典镜头吗?!”
王菡回应着,“人家只是朋友啦,不要多想。”却藏不住地抿着嘴笑。
三辆车一先一后驶进暮色里。王菡的电动车在前面领路,晓萌的笑声比车铃还脆;海棠在中间;后面的自行车慢得像被风拖住——牧时平时骑行总冲在前面,链条转得能掀起风,可此刻车把稳得像钉在路面,连蹬脚踏的力度都放轻了,生怕车座的震动颠到后座的人。
理纱的手指起初攥着扶手,指节绷得发白。骑过第三个路口时,她悄悄松了松,指尖偶尔会碰到牧时校服后背的布料,那里还带着海边的潮气。
晚风掀起她的发梢,扫过牧时的后颈,他蹬车的动作顿了半秒,车速又慢了些,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“你看你看!”晓萌扯着王菡的衣角往后指,“车速比寄居蟹爬还慢!”王菡捏了捏刹车,等自行车跟上来时,余光瞥见牧时的耳朵红得像被夕阳烧过。
后来开学,海棠在琴房擦鼓时忽然念叨:“牧时以前骑行,能追电动车,那天载着理纱,慢得像在弯。”他用鼓槌敲了敲军鼓,“链条声都变了,以前是‘哗啦啦’,那天是‘咔哒哒’,跟数拍子似的。”
牧时正给贝斯换弦,手顿了顿:“两个人骑车本来就不灵活,快了不安全。”
“是是是,安全第一。”晓萌从谱架后探出头,眼里闪着光,“毕竟后座坐的是‘不能颠’的人嘛。”
理纱还没来,自然没听到这段对话。不过排练时,她却把原本快节奏的riff放慢了半拍——和牧时那天骑车的速度,刚好合上。
“所以……你们这算确定关系了吗?”后来课间,海棠轻轻拍着牧时的袖子,问道。
“算……不算吧。”
“队内谈……有风险哦……”
“你闭嘴吧……”
“牧时啊,你小子,上次那个漫画过去之后,你确实更有边界感了,但感觉你俩反而羁绊更深了。你们啊,慢得让人着急。”
其实牧时没说,像是“我喜欢你”这种话,他们两个在彼此的音乐里就说过很多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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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的归途,最妙的不是慢下来的自行车。是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交叠在柏油路上,像琴谱上两个依偎的音符;是理纱的发梢扫过牧时后颈时,他喉结轻轻动了一下。
后来王菡整理相册,翻到一张晓萌偷拍的背影:电动车的尾灯在前面亮着,海棠一脸无奈地跟着,自行车的影子在后面。晚风卷着两人的衣角,像把这段路,缠成解不开的绳。
“其实那天余额够打车的。”王菡忽然笑着说,“我故意没说,想看看要别扭到什么时候。”
晓萌的眼睛瞪得溜圆:“王老师,你太坏了!”
琴房的笑声里,牧时的贝斯轻轻弹起一段慢节奏的根音,理纱的吉他泛音悄悄跟上来。没人再提那晚的自行车,可每个人都懂——有些速度慢下来,不是因为路不好走,是因为后座的人,值得慢慢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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晓萌好甜!!爱看……
牧时别闹,说正事
海棠有啥正事?
牧时到此,高一篇基本已经完成了
王菡为什么没有高一上?
牧时那会儿我跟海棠刚认识,乐队也是高一寒假组起来的,你们三个都是高一下拉进来的
晓萌哦~所以高一上没有故事咯
海棠也不是没有,就我跟牧时在操场看台后面弹《蓝莲花》被主任发现
牧时其实……还有当时想组乐队,听说理纱吉他弹得很好,但是害羞所以没去
理纱(笑)
晓萌现在呢?不害羞了?
牧时现在嘛……也害羞
海棠牧时……你不是要说正事吗?
牧时哦对,感谢大家的支持,接下来就要开高二分卷了,高一篇就要结束咯。
晓萌就这?
牧时对啊,就这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