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房的窗没关严,秋风卷着半片银杏叶钻进来,在地板上打了个旋。
理纱木吉他的琴颈搭着条蓝色的针织围巾,是她上周刚拆的新织法,边角还沾着点桂花碎——楼下的桂花树开得正盛,风里总飘着甜。
牧时坐在谱架前,指尖悬在琴弦上没敢落下。晓萌说去买烤栗子,海棠跟着凑热闹,琴房里只剩他一人,还有这把被理纱擦得发亮的木吉他。
他调弦时,秋风又撞了下窗,琴身跟着轻颤。E弦的音准定在秋风的间隙里,刚刚好。
他的指尖终于落下,《晴天》的前奏漫出来时,混着窗外的桂香,竟比夏天弹时多了点涩——像秋叶擦过路面的沙沙声。
他的和弦转换得不算熟,偶尔按错音,他就停下来,用理纱的擦琴布轻轻蹭蹭弦,像在跟琴道歉。弹到“刮风这天”,一片枫叶从窗口飘进来,落在琴箱上,红得像被夕阳染过。他抬手想捡,却在看到枫叶的瞬间,指尖无意识地加了个滑音,比原版沉半分,像想起什么藏起的事。
“咔哒。”
门被推开时,牧时的手僵在半空,枫叶从琴箱滑落到地上。理纱站在门口,手里提着个纸袋子,露出里面的糖炒栗子,热气混着桂香漫进来。她的目光落在吉他上,又移到他泛红的耳尖,没说话,只是弯下腰,捡起了那片枫叶。
“我……”牧时想解释,却被她忽然递来的栗子打断。纸袋子还热乎,烫得他指尖缩了缩。
理纱没接话,从帆布包里摸出拇指琴,坐在他旁边的琴凳上,指尖轻轻落在琴键上。
拇指琴的音色比木吉他亮,像秋阳穿过枝桠的光,落在“刮风这天”的旋律里。
牧时的吉他慢了半拍,跟着她的节奏重新起调,木吉他的暖裹着拇指琴的亮,竟把秋风的凉都烘软了。
理纱弹到间奏,忽然换了个指法,拇指琴的音变得跳脱,像栗子壳裂开的脆响。牧时的吉他跟着轻快起来,错音少了,和弦转换也顺了,仿佛这把琴突然认了他似的。
一片银杏叶又飘进来,粘在理纱的围巾上。她抬手去摘时,拇指琴的旋律顿了半秒,牧时的吉他也跟着停了,两人的目光撞在半空,像被秋风卷到一起的两片叶子。
“你刚才加的滑音……”理纱先开了口,指尖还停在拇指琴上,“比原版好听。”
牧时的耳尖更烫了,低着头,声音轻得像怕惊走桂香:“瞎弹的。”
“不是瞎弹。”理纱把枫叶夹进他的谱子,“像落叶砸在琴房顶上的声音。” 她拿起吉他,指尖在指板上滑过,弹出他刚才加滑音的地方,“这里可以再沉一点,跟秋风的节奏合上。”
秋风卷着桂香涌进来,吹得两人的围巾轻轻缠在一起。拇指琴的尾音还在飘,混着远处晓萌喊 “栗子要凉了” 的声音,像给这段没说完的旋律,加了个暖乎乎的注脚。
牧时看着理纱重新调弦的侧脸,忽然觉得今年秋天的风,好像比往年更软了些。
其实牧时没说,上学期那次理纱去北京做手术,离开三个月,他一个人在琴房里不知道弹了多少次《一路向北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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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棠啧,每次都是你们两个凑一对
晓萌对对,排时,练琴,连躲雨都缩在同一个屋檐下……
牧时(脸红)别乱讲哦,我还没……
理纱(小声)我也……
作者(卑微)不要着急,你们期待的马上就来了……
晓萌什么意思?
王菡作者我劝你……
海棠你说什么呢?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