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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、文学?

我们弹的不是摇滚

“牧时,你说……咱学校为什么非要在这大冷天搞社团招新?足球队也是这时候……”海棠把羽绒服裹得更紧了些,颤抖着声音问。此时,他们正站在电教楼大门口。

现在正是十二月中下旬,一中校园正张罗着社团大招新——不只是社团,学生会、团总支、足球队等纳新活动都安排在这个时候,再加上临近元旦,本来冷冷的冬天一下子热闹起来。

“应该……因为新高一刚来的时候人生地不熟,现在半年了……他们正好对校园生活有点认识,现在招新更容易吧……”牧时漫不经心地回答道。

这事还是他听语文老师说的——当时高一,牧时是想报文学社的,可惜当时人都不认识几个,去也不好意思,索性没报。

海棠那会儿倒是关系处得很开,报了足球队,因为技术过硬,直接入选。晓萌原来还想竞选团总支,但碍于她团支书的身份没有报。王菡却入了学生会,在风纪部做着工作。

只有理纱,什么都没报。起初牧时以为她是跟他一样害羞才没有申请。但后来,也就是磊哥那一档子事之后,他才知道是因为理纱不愿意沾太多是非,才选择不报。

“不说了,我去操场了,新人应该齐了,我跟队长一块儿认认。”海棠说着去下围巾,一路小跑,走了。

“嗯……也该体验体验‘校园文化生活’,我也去报个社团试试。”牧时喃喃道,忽然想起理纱,“她……现在也该行了……问问去吧。”

在牧时和理纱简要交谈了几句之后(他们两个基本上不需要什么语言就能明白对方什么意思),二人就一起走出教室,来到小广场——社团大纳新的主阵地。

文学社摊位的折叠桌前,社长正用冻红的手指翻着社员名单,听见动静抬头,看见牧时背着贝斯包,不由得笑出了声。

“你们两个搞音乐的,来文学社干什么?”社长往旁边挪了挪,露出两张空白报名表,“先说好,我们可不招‘体验生活’的,得真对文字有感觉。”

牧时没说话,先接过笔。他的手指还带着薄茧,落在纸上却很稳。

理纱随手翻开桌上的诗集,指尖停在聂鲁达的句子上——“爱情太短,遗忘太长”,抬头时眼里像落了层雪,轻声说:“文字和音符,都是用来记东西的。”

社长挑眉:“哦?记什么?”

“记冬天琴房的暖气片有多烫,记主唱唱破音时的表情,记……”

“先别说了,入社必须交一篇稿子,你看今天……”

牧时笔尖一顿,忽然把报名表推到一边,“我写首诗吧。”

围观的同学渐渐凑过来,有人认出他们是Kessoku的贝斯手和吉他手,忍不住嘀咕:“搞乐队的写诗?”

半小时后,牧时把写满的稿纸推过去。是首七律,字迹清瘦,却透着股稳劲:

《冬社》

朔气裁冰缀满廊,寒枝犹抱旧诗行。

弦随雪落分宫羽,笔共风吟辨仄平。

未许笙歌囚野马,暂将墨色养疏狂。

围炉莫笑三冬客,同砚流水话岁长。

社长的指尖在 “弦随雪落分宫羽” 那句上停了停,突然抬头:“你把音乐和诗词的声律搁一块儿了?”

牧时耳尖微红:“对……文字和音符,都是用来记东西的。”

“我的稿子的话……下午会交过来。”理纱轻声说。社长点点头。

下午,理纱的稿子(据说是理纱在当时得知琴房要拆时写的)

弦上​​

琴房总是旧的。墙皮剥落的地方,像老人手背上的斑。阳光斜进来,光柱里浮着细尘,无声无息地游。我就坐在这里,手指搭在弦上。

声音是从弦上起来的。不是从心里,也不是从脑袋里。心里头的东西太沉,脑袋里的东西太吵,都压不住弦。弦是直的,绷紧的,手指按下去,它就响。响得干脆,不由分说。有时候是“铮”的一声,有时候是“嗡”的一下,全看你怎么碰它。

这声音,别人听去,是调子,是曲子。在我自己,就是声音本身。像风刮过窗缝,像雨打在铁皮檐上。都是一样,就是响着。响着,就有了动静。死寂的屋子,凝固的光阴,就稍活泛了一点。

海棠说,鼓点是心跳。他那鼓槌敲下去,咚咚咚,确实像心跳,有力,莽撞,带着一股子不管不顾的生猛气。可弦不一样。弦就是弦,细,长,飘忽。像什么呢?像呼吸吧。长长的,有时平稳,有时急促,有时断了,又续上。人活着,不就是一口气么?弦响着,就是这口气在动。

牧时弹贝斯。那声音沉,藏在底下托着。像大地。人踩在地上不觉得,可没了它,什么都飘着。他话不多,手指头在粗弦上走,稳稳当当。声音也不抢,不闹,就在那儿。你弹你的,它托着;你不弹了,它还在那儿,嗡嗡地,余音散在空气里,像叹息。

晓萌唱歌。她的声音亮,脆,像冰凌子掉在地上。可有时候,那亮里头藏着点别的,一丝沙哑,一点颤。那是她喉咙里还没好利索的地方,瓷具上的一道旧裂痕。她唱起来,不管不顾,声音撞在墙上,又弹回来,带着回响。那是活着的劲儿,憋不住。

王菡来了,也弹贝斯。她学得晚,手指头按弦,总带着点犹豫,像怕踩疼什么,声音也怯生生的,试探着。可她的眼睛亮,盯着谱子,也盯着我们。她是在听,在找那个感觉。找着了,那声音就稳了,融进去了。

合在一起的时候,声音就杂。我的弦,晓萌的嗓子,海棠的鼓,牧时的贝斯,还有王菡新加入的那份小心。各响各的,又搅和在一块儿。有时候打架,有时候搀扶。像一群人走路,脚步深浅不一,可方向是一个。那声音就成了一股绳,拧着劲儿往前走。吵是吵了点,可听着,心里踏实。知道还有人一起走,一起响着。

当时……琴房要拆的消息,像块石头扔进水里,波纹撞在墙上,又弹回来,嗡嗡地响。李主任说,学习要紧。当然要紧。可这弦上的声音,这呼吸,这心跳,这托底的劲儿,这活着的响动,不要紧么?

手指在弦上滑过,带出一串泛音。清冷冷的,像露水。这声音抓不住,留不下,响了就散了。可它响过,在旧琴房里,在浮动的尘埃里,实实在在地响过。像我们这些人,聚在这里,弄出点声响,证明自己还活着,还在喘气,还在往前走。

散了就散了。声音散了,人走了。可那弦上响过的动静,手指头记得,耳朵记得,这屋子里的灰尘,大概也记得。记得有那么一阵子,几个半大孩子,在这里,笨拙地,固执地,让一些声音活了过来。

2025.9.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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牧时凑在一旁看,手不觉搭在理纱肩上,“唉……理纱,好在琴房最后保住了,不然真成真了。”

“有一天我们终会分离的……但与你们的时光我绝不会忘记……”

社长看着他们俩,又翻到最后一句,觉得有点笑不出来:“很好……铁生,我好像看到你了。”

他把两张报名表推回来,“欢迎加入——以后写诗缺灵感,就去琴房待着,比翻诗集管用。别忘了寒假的征文。”

两人点了点头,理纱接过报名表,在“特长”栏写了 “吉他泛音”,牧时则写了“贝斯滑音”,惹得旁边的社员笑出了声。

夕阳把小广场的雪照得发暖,理纱忽然把自己的散文稿往牧时那边推了推。

牧时的诗稿上,社长用红笔圈了“同砚流水”四个字,旁边写着:“化用‘高山流水’,极好”,虽然牧时本来也没想到这也算用典。

远处,海棠正抱着足球往这边跑,看见他俩手里的报名表,扯着嗓子喊:“你们俩成文化人了?下次排练是不是得念首诗再开演啊?”

理纱没回头,只是把围巾往脖子里紧了紧,露出的嘴角像被雪光映亮的音符。牧时则举起诗稿晃了晃,只听到风掀起纸页的声音,和远处传来的足球哨声、琴房隐约的吉他声,好在,琴房还在,他们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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晓萌这章……有什么用?

海棠我感觉最近作者写的东西都没用

牧时说不定什么时候到哪里就用上了?

理纱是伏笔吧?

海棠也说不定

牧时感觉现在小说,好像节奏不快都不能吸引人了……

王菡现在确有很多人嫌弃经典名著节奏拖沓,喜欢快节奏

牧时谁让我们作者又是个《红楼》粉呢?他能写出来什么都不奇怪

海棠唉……慢慢来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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