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.3秒的银河

——沈放视角·高考结束那夜BGM：五月天《如果我们不曾相遇》1

2018年6月8日，17:00。

收卷铃响，我最后一个走出考场。

外面太阳很大，柏油路面蒸腾着扭曲的热浪，我却浑身冰凉——

母亲昨晚走了。

我在校门口站了十分钟，手里攥着准考证，指节发白。

宋栀年逆着人流跑来，马尾一甩一甩，像把夏天抽成慢动作。

她停在我面前，胸口起伏，鼻尖有细小的汗珠。

“沈放，”她说，“我有话——”

我抬手，食指抵在她唇上。

“先别说，先跟我走。”

32路末班车破例在18:00加班。

老何今天没放栀子花，换了白玫瑰，香味冲得我眼眶发热。

车厢空荡，我们坐在最后一排。

栀年把冰可乐贴我手腕，气泡嘶嘶裂开的声响，像替我哭。

终点站是月亮农场。

薰衣草田刚浇过水，泥土味混着草腥，甜得发苦。

那架废弃钢琴还在，琴盖被风吹得半掀，像张口欲言。

我坐下，用左手弹《小星星》，右手小指缠着黑纱。

弹错三个音，却没人纠正。

栀年蹲在旁边，把口袋里的东西倒出来：

一张折成指甲大的糖纸、半包柠檬创可贴、我的月亮项链。

她替我戴上，金属贴着锁骨，冰凉。

“沈放，”她声音发抖，“以后换我当你的右手。”

我低头吻她，0.3 秒。

那是银河完成一次眨眼的时间。

舌尖尝到她的眼泪，咸里带一点汽水的甜。

远处，第一颗星星亮起。7

我们躺在田埂上，头顶是完整的夏季大三角。

栀年伸手比划：

“那是织女星，那是牛郎星，中间是天鹰座。”

我握住她的手指，把她的掌心贴在我心口：

“这里是沈放座。”

心跳声大得好像能被整片薰衣草听见。8

凌晨两点，老何开车来接。

后车门贴着新标语：

「终点站：任意门」

栀年靠着我睡着，睫毛上还沾着泪。

我打开手机备忘录，打下一段话：

“今天，宇宙把0.3秒的银河借给了我。

我会用一辈子去归还。”9

我把手机放进胸前的口袋，贴近心脏。

车窗外，路灯一盏一盏后退，像被谁按了删除键。

但我知道，有一盏灯永远亮着——

它叫宋栀年。10

番外彩蛋

第二天清晨，田埂上多了一张拍立得：

照片里，我闭眼吻她，背后整片薰衣草在发光。

背面写着：

“0.3 秒太短，一生太长。

——月亮收下了”（拍立得现在夹在沈放的钱包里，随身携带。

钱包夹层还有一张糖纸：

“今晚的月亮是粉色的。

——已签收”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