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月亮摘下来

暑假，林羡去贵州支教，赵鹿鸣跟着去修桥。

栀年留在北京实习，每天画图纸到凌晨。

午夜电台放《云烟成雨》，她给电台发短信：

“如果听见这首歌的人，愿意回来，请在下一首《小星星》前出现。”主持人读短信，笑着说：“下一首，点播给所有走失的月亮。”

8 月 31 日，新生报到日。

校广播站点歌墙贴满便利贴。

栀年路过，随手撕下一张：

“To 32 路公交的栀子花：

今天放《如果我们不曾相遇》。

——月亮邮差”她转身奔向广播站，高跟鞋差点崴脚。

推门，沈放站在调音台前，左耳钉换回了银色，怀里抱着一把旧吉他。他比一年前更瘦，眼睛却更亮。

“宋栀年，”他说，“我来补月亮。”

沈放解释消失的三个月：

母亲走后，他回云南支教，教孩子们唱《小星星》。

“他们叫我‘月亮老师’，因为我每晚都弹同一首歌。”他把支教视频给栀年看：

孩子们围成一圈，对着镜头喊：“栀年姐姐，快把沈老师领回去！”栀年笑着笑着就哭了：“下次带我一起去。”

沈放：“好，一起。”

和好那天，两人坐在操场看台。

沈放拿出木盒里的小月亮吊坠，系在栀年项链上：

“一大一小，刚好凑成一对。”栀年：“那如果你再跑？”

沈放举起右手，做发誓状：“我把身份证、学生证、银行卡都给你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钱包。”

大二，沈放参加原创音乐大赛，决赛曲目《把月亮摘下来》。

评委问歌名由来，他看向观众席：

“因为有人曾把月亮寄给我，我想还她一个宇宙。”镜头切到观众席，栀年举着应援牌：

“沈放勇敢飞，出事自己背！”

比赛夺冠当晚，沈放在后台求婚。

没有钻戒，只有一条新的月亮项链，背面刻着：

“2018-∞-∞”栀年：“怎么多了一串∞？”

沈放：“无限续签，直到宇宙关机。”

毕业答辩前夜，四人窝在出租屋吃火锅。

赵鹿鸣把最后一片肥牛夹给林羡：“日出赌约，还作数吗？”

林羡笑：“明天答辩完，五点，老地方。”

老地方是北五环外废弃铁轨。

日出那一刻，赵鹿鸣掏出戒指：“林羡，银河太远，我带你去看。”

林羡眼眶发红：“幼稚。”

却伸出手：“套牢点，别掉。”

婚礼定在 6 月 21 日，夏至。

场地是栀年设计的“月亮农场”二期：

圆形草坪中央，一架白色三角钢琴，琴盖上堆满栀子花。宾客入场先领一张“月球通行证”，可兑换一颗发光小星球。

老何当证婚人，穿着 32 路司机制服，胸牌写着“宇宙航线”。

仪式开始，沈放弹《小星星》变奏，

孩子们从花丛里钻出来，合唱改编歌词：

“把星星给你，把月亮给你，把最好的未来都给你。”栀年穿鱼尾婚纱，裙摆绣满月相图。

她走向沈放，一步一亮，像踩着银河。

誓词是两人自己写的：

沈放：“我承诺，永远做你的专属调音师，走音也爱你。”

栀年：“我承诺，做你永远的观众，哪怕你唱破音。”交换戒指，月亮形对戒，一大一小，可合拢成一个圆。

抛捧花前，程小园抢麦：

“新人友情提示——捧花里有暗号，接到的人下一个结婚！”捧花在空中划出抛物线，稳稳落在林羡怀里。

赵鹿鸣单膝下跪：“银河太远，先结个婚？”

林羡把捧花砸他：“顺序错了，先求婚！”

晚宴是烧烤+奶茶自助。

老何把 32 路公交开进农场，车身喷成星空色，车顶挂风铃——全是用当年程小园收集的水瓶。沈放带栀年上车，最后一排贴了一张糖纸：

“今晚的月亮是粉色的。”

糖纸背面新添一行：

“因为粉色是你最爱的颜色。”

烟花升空，拼成两颗交叠的月亮。

沈放吻住栀年：“宇宙签收成功。”

栀年回吻：“终身质保生效。”镜头拉远，农场灯火像落在人间的银河。

老何关掉车灯，轻轻哼起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。屏幕渐暗，一行字浮现：

“愿所有走失的月亮，都能找到回家的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