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迟的玉佩突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——他的手不知何时已攥紧。晨光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，照见浮尘如硝烟弥漫。
燕迟黎大人觉得...我在查什么？
黎汐世子殿下要找谁，下官岂敢过问。
黎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，绣衣司特制的官靴碾过地上那片落叶，黎汐故意将"世子"二字咬得极重，像在提醒某种被刻意忽视的身份鸿沟。
两人目光在晨光中相接，彼此都看清了对方眼底那片冰冷的了然——关于秦莞，关于沈毅，关于那个被淹没的夜晚。
燕迟心头猛地一震，忽然明白了黎汐此刻的质问或许别有深意。她早该察觉到了吧——秦莞就是沈莞，这个秘密已然在黎汐的眼中无所遁形。
燕迟黎大人果然...明察秋毫。
黎汐广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——她当然知道。从第一次见到秦莞时她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秦莞，在从她听到"沈毅"名字时瞬间苍白的脸色。绣衣司的暗桩早已将线索呈到她案头。
黎汐但愿世子...找对人了。
一片枯叶在两人之间盘旋而下，犹如命运掷下的判签。黎汐转身时，官服下摆扫过那片落叶，将其无声地碾入尘埃。
若是燕迟要对那丫头不利...这个念头如银针般刺入心头。黎汐不自觉地抚过腰间短刃鸾影——寻常对手她有十分把握，可若是燕迟...朔西战场上那个单枪匹马突破敌阵的朔西军世子，真要动起手来，胜负怕是要四六开。
她四，他六。
黎汐最后瞥了燕迟一眼。晨光中，他正俯身拾起那片破碎的落叶，姿态闲适得像在赏玩什么珍品。可她知道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，能在眨眼间拧断一个高手的咽喉。
黎汐的官靴刚踏上回廊尽头的青石板，远处便传来秦菀清亮的呼唤声。
秦莞汐汐，世子殿下，杨氏的来历可查清了？
燕迟眼底的锐利瞬间敛去，面上浮起惯常的温润笑意。他状若无意地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埃——这个动作恰好挡住了他望向黎汐的视线。他深知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。
他想起自己暗中调查的'晋王案'，想揭开这层迷雾，眼前这两位女子——绣衣司的铁血司政与天赋异禀的仵作——都是不可或缺的助力。
燕迟黎大人留步。放心，我比任何人...都希望沈娘子平安。不过关于秦府的命案与杨氏...
黎汐回眸，逆光中看不清表情。她腰间令牌随着转身的动作轻晃，在朝阳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。
黎汐最终只是公事公办地拱手，转身时黎汐官服广袖擦过燕迟臂膀时带起一阵带着桂花香气的微风。
黎汐世子殿下，发现下官不会因一己私欲就弃案情于不顾的
秦菀的脚步声渐近，裙裾扫过落叶的沙沙声清晰可闻。燕迟望着黎汐挺直的背影，忽然想起朔西军营里那些表面结冰、底下暗流汹涌的河流。
燕迟杨氏来历已经查清了！白枫
白枫主子，根据杨县卷宗记录，和杨家邻居们的证词，失踪十年的杨家主母与杨氏各方面吻合，杨家主母生的貌美，又是与女儿一同失踪…
黎汐若杨氏就是失踪的杨家主母，那秦隶所说的神秘小院里很可能就囚禁着杨氏的女儿！
燕迟只可惜已经被拆了
白枫主子，黎…黎大人，杨氏邻居们说杨氏极其疼爱女儿！
燕迟若是秦安用杨氏女儿要挟她入府为妾，她定然不敢不从！
黎汐可杨氏外出时已二十多岁，又带着女儿，怎么会突然失踪，又落到秦安手里？
燕迟看来得审问秦安才能得知！杨县卷宗记载杨氏失踪的女儿大约十一二岁，生有六指…
黎汐民间传说，生有六指之人，乃是福星！
燕迟那这就足够说明杨氏当家主母就是杨姨娘…
秦莞汐汐，世子殿下，可我们所发现的尸骨中并未有六指的痕迹？
燕迟这最后的清理核算是我与黎汐亲自监督，可确保没有遗漏，除非另有藏骨之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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