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太子之死
小巷的风裹挟着寒意，吹得我后背发凉。手腕上的凤凰印记烫得惊人，比任何一次都要剧烈，仿佛要将皮肤烧穿。
噬心蛊的异动如此强烈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——北朔太子，恐怕已经撑不住了。
“抓住他！别让他跑了！”身后的呼喊声越来越近，三皇子的护卫像饿狼般紧追不舍。
我咬牙加快脚步，借着巷弄的复杂地形辗转腾挪。特工的本能让我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追兵的刀锋，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，迟早会被围住。
就在这时，前方巷口突然冲出一队人马，举着“镇北侯府”的令牌，为首的正是赵虎。
“阿鸿，这边！”赵虎大喊着，挥刀劈向追来的护卫。
镇北侯府的人来了！
我心中一松，立刻朝着赵虎跑去。两队人马在狭窄的巷子里厮杀起来，刀光剑影，惨叫声此起彼伏。
“公子让我来接应你。”赵虎一边格挡，一边对我喊道，“快撤！这里交给我们！”
我点点头，不再恋战，跟着另外两个镇北侯府的亲卫，从一条隐蔽的侧巷溜走。
跑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，彻底甩开追兵后，亲卫才停下脚步：“沈公子，前面就是侯府的后门了。”
我喘着气，刚想说些什么，手腕上的凤凰印记突然停止了发烫，变得冰凉。
与此同时，远处的皇宫方向，传来一阵悠长的钟声。
“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”
整整敲了九下。
北朔的丧钟，是以九为尊，只有皇室宗亲驾崩才会敲响。
太子，真的死了。
我站在原地，望着皇宫的方向，眼神复杂。这个素未谋面的太子，因我引动的噬心蛊而死，说起来，我也算间接的凶手。
但我没有丝毫愧疚。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，他若不死，死的就是我。更何况，他身为北朔太子，手上沾的鲜血，恐怕比我只多不少。
“沈公子？”亲卫见我不动，有些疑惑。
“走吧。”我收回目光，转身走进侯府后门。
回到自己的院落时，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。萧公子竟然坐在院子里等我，面前摆着一壶热茶，雾气袅袅。
“回来了？”他抬眼看向我，眼神深邃，“太子的死讯，你应该知道了。”
“嗯。”我走到他对面坐下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，热茶的暖意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。
“三皇子怕是要疯了。”萧公子笑了笑，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，“他费尽心机想除掉太子，最后却让你捡了便宜，你说他气不气？”
我皱眉：“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难道不是你做的？”萧公子挑眉，“你引动噬心蛊，害死太子，嫁祸给三皇子，一石二鸟，好手段啊。”
我沉默了。虽然我并非有意嫁祸，但结果确实如此。太子死在这个节骨眼上，所有人都会怀疑是三皇子干的，就算皇帝偏心，也难免会心生芥蒂。
“我只是自保。”良久，我才开口道。
“自保也好，故意也罢，结果是好的。”萧公子端起茶杯，轻轻抿了一口，“太子一死，三皇子最大的障碍没了，但也成了众矢之的。接下来，就该轮到安国公府和皇室的博弈了。”
他看着我，眼神锐利：“而你，沈惊鸿，就是这场博弈里，最关键的那颗棋子。”
“我不是棋子。”我直视着他的眼睛，语气平静却坚定，“我自己的路，我自己走。”
萧公子愣了一下，随即哈哈大笑起来：“好！有骨气！本公子就喜欢你这性子！”
他放下茶杯，站起身：“太子的葬礼定在三日后，届时满朝文武都会去祭拜。三皇子和安国公肯定会借机发难，你……想不想去凑个热闹？”
去太子的葬礼？
我心头一动。这确实是个机会。既能近距离观察三皇子和安国公的动向，或许还能找到潜入承乾宫的机会——太子葬礼期间，皇宫的守卫注意力都会集中在灵堂，承乾宫说不定会出现空档。
“想。”我毫不犹豫地回答。
“好。”萧公子满意地点点头，“三日后，你跟我一起去。记住，少说话，多观察。在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，任何冲动都是找死。”
他转身离开，走到门口时又停下：“对了，柳如烟为什么帮你？”
我愣住了。
是啊，柳如烟为什么要帮我？她是三皇子的人，还是……另有目的？
“我不知道。”我诚实地回答。
萧公子深深看了我一眼，没再说什么，转身走了。
院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，手里的茶杯已经凉透。
柳如烟的突然出现，太子的死，三皇子的疯狂，安国公府的困局……北朔的朝堂，因为这一系列的变故，变得越来越动荡。
而我，就处在这风暴的中心。
三日后的葬礼，注定不会平静。
我摸了摸怀里的凤脉玉佩，那里依旧温润。离寿宴还有十七天，离我的十八岁生辰，还有十天。
时间越来越紧迫了。
我必须在这之前，拿到凤印，完成“归一”仪式。
否则，在这场权力的游戏里，我终将成为别人的棋子，死无葬身之地。
夜色彻底褪去，第一缕阳光照进院子，落在我的脸上，带着一丝暖意，却驱不散眼底的寒意。
三日后，承乾宫。
我等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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