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兵临城下
皇陵的硝烟尚未散尽，萧策已带着镇北侯府的铁骑，护送我往京城而去。
凤印被我妥帖地收在锦盒中，贴身携带。归一仪式后，体内的凤血与龙脉之气相融，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，连萧策看我的眼神，都多了几分敬畏。
“接下来打算怎么做？”萧策策马与我并行，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，“直接冲进皇宫，逼宫？”
“不。”我摇头，目光望向远处的京城轮廓，“北朔根基未稳，强行逼宫只会引发战乱，百姓遭殃。我要的不是一个残破的江山，而是一个真正臣服于我的王朝。”
萧策挑眉：“那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先礼后兵。”我笑了笑，“给北朔皇帝一个机会，让他主动退位。”
萧策愣了一下，随即明白过来：“你想用凤印号令天下，让他知道，反抗是徒劳的？”
“不止。”我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，递给萧策，“这是安国公府的兵符，我从三皇子尸体上找到的。安国公被禁足府中，他的旧部群龙无首，你拿着这个，去收拢他的兵权。”
萧策接过兵符，眼神惊讶：“你就这么信我？不怕我夺权？”
“你不会。”我直视着他的眼睛，“镇北侯府世代忠良，你想要的是北朔的安稳，而我，能给你。”
萧策深深看了我一眼，收起兵符，郑重道：“好。我信你。”
他勒转马头，对身后的亲卫道：“你们护送沈公子进城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我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。信任？在这权力的游戏里，所谓的信任不过是利益的交换。萧策帮我，是因为他知道，只有我能终结北朔的内乱；而我用他，是因为镇北侯府的兵权，是目前最可靠的力量。
傍晚时分，队伍抵达京城外城。
守城的士兵看到我，先是惊恐，随即想起皇陵的传闻，纷纷跪倒在地：“参见……参见凤主！”
“凤主”——这个称呼，不知何时已在军中传开。凤脉归一，执掌凤印，号令龙脉，他们早已将我视为天命所归。
我没纠正他们，只是淡淡道：“打开城门，我要入宫。”
士兵们不敢违抗，连忙打开城门。
走进京城，街道两旁早已围满了百姓，他们看着我，眼神里有好奇，有敬畏，也有恐惧。没人敢说话，整个京城安静得只剩下马蹄声。
这就是权力的威慑。
走到皇宫外，禁军统领带着一队禁军拦在门前，脸色苍白，显然是收到了消息。
“沈……沈公子，陛下有令，任何人不得入宫。”他结结巴巴地说，握着刀柄的手在发抖。
我没说话，只是从锦盒中取出凤印，高高举起。
凤印在夕阳下熠熠生辉，散发出的龙脉之气让整个皇宫都微微震颤。禁军中不少人曾是安国公的旧部，看到凤印，纷纷跪倒在地：“参见凤主！”
禁军统领脸色煞白，看着身边一个个跪倒的士兵，终于支撑不住，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：“臣……参见凤主！”
皇宫大门，终于为我敞开。
走进宫门，一路畅通无阻。宫女太监们吓得瑟瑟发抖，纷纷跪倒在地。曾经高高在上的北朔皇室，如今在我面前，脆弱得不堪一击。
承乾宫前，北朔皇帝正站在殿前的广场上，身边只有几个老太监，孤零零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。
看到我，他没有愤怒，也没有恐惧，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：“果然是你。”
“陛下。”我翻身下马，捧着凤印走到他面前，“凤印已归位，龙脉已归一。北朔的气数，尽了。”
“是啊，尽了。”皇帝苦笑，“先祖夺来的江山，终究还是要还回去。这或许，就是天意。”
他看着我，眼神复杂：“你要杀了朕吗？”
“不。”我摇头，“我要你下旨，传位于我。”
皇帝愣住了，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。
“你不怕天下人耻笑？”他问，“一个质子，一个……女子，登临帝位，名不正言不顺。”
“名正言顺？”我笑了，举起凤印，“凤印在此，龙脉为证，这就是最大的名正言顺！至于女子……”
我看着他，眼神锐利：“陛下觉得，这天下，是看性别，还是看能力？”
皇帝沉默了。
良久，他才缓缓道：“好。朕传位给你。但你要答应朕，善待北朔的百姓，不要赶尽杀绝。”
“我答应你。”
皇帝点点头，转身走进承乾宫，很快，拿着一份退位诏书走了出来，递给我。
诏书上盖着北朔的传国玉玺，字迹潦草，却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结束。
我接过诏书，看着夕阳下的皇宫，心中百感交集。
从质子府的窝囊庶子，到如今的帝位继承者，这一路走来，杀了太多人，也失去了太多。秦老大夫的悲悯，鬼婆的决绝，柳如烟的牺牲……他们的面孔在眼前一一闪过。
“放心。”我轻声说，像是在对他们承诺，“这天下，我会坐稳。”
就在这时，城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，萧策的亲卫策马冲进宫门，大喊道：“公子！不好了！安国公带着旧部反了！他说要为北朔皇室报仇，已经兵临城下了！”
安国公？
我和皇帝同时愣住了。
这个老狐狸，果然没死心！他隐忍这么久，就是等着这一刻，想坐收渔翁之利！
我握紧了手中的凤印，眼神瞬间变得冰冷。
看来，这最后的一战，终究还是躲不过。
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，夜幕开始降临。皇宫外，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。
我抬头望向城墙的方向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安国公？
正好。
就让你，成为我登临帝位前，最后一块垫脚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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