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引蛇出洞
靖安侯在朝堂上碰了钉子,消停了几日。但暗卫的密报却从未断过——他府中夜间常有密客往来,且与苏文的随从在茶楼有过三次隐秘会面。
“看来是等不及了。”我将密报放在烛火上点燃,看着纸片化为灰烬,“萧策那边,准备得如何?”
侍立一旁的暗卫统领低声回禀:“萧将军已按陛下吩咐,将第二批军粮的押送路线故意泄露给了靖安侯的人,且护卫兵力只派了寻常数目,看似守备松懈。”
“很好。”我望向窗外,秋意渐浓,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儿,“狼族吃了一次甜头,定然还想再来。这次,就让他们有来无回。”
三日后,果然传来消息:第二批军粮行至黑风口时,遭遇“狼族”伏击。
消息传回京城,靖安侯第一时间上了奏折,言辞恳切地请求“息事宁人”,甚至暗示是凤朝兵力部署不当,才引来了祸端。
苏文则在驿馆“听闻”此事,特意派人送来一封书信,字里行间满是“关切”,询问凤朝是否需要大靖“从中斡旋”。
我看着那封信,冷笑一声:“斡旋?他是想亲眼看看,朕的军队是不是真的不堪一击。”
我提笔回了八个字:“区区小患,不劳费心。”
与此同时,黑风口的真实战况已由快马传回:所谓的“狼族”,实则是靖安侯暗中豢养的私兵,混了十几个真正的狼族死士做幌子。萧策早已设下埋伏,不仅将这批人一网打尽,还从活口口中审出了靖安侯与狼族勾结的证据,甚至搜出了他写给大靖某位将军的密信,承诺若能助他“清君侧”,愿割北境三城相赠。
“人证物证俱在,靖安侯插翅难飞。”萧策一身风尘地走进殿内,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,“只是苏文那边……要不要顺势拿下?”
“不必。”我摇头,“他是大靖使臣,无确凿证据便动他,会给大靖留下开战的借口。我们要的,是让他亲眼看到,背叛凤朝的下场。”
我下旨:三日后,在午门处公开审理靖安侯一案,允许百姓围观。
消息一出,京城哗然。靖安侯毕竟是前朝勋贵,根基深厚,谁也没想到新帝竟会如此雷厉风行。
苏文果然“闻讯”前来,请求旁听。我准了。
审理当日,午门广场人山人海。当靖安侯的私兵、狼族死士的供词,以及那封割地密信被一一呈上时,百姓们群情激愤。
“怪不得军粮总被劫,原来是他通敌!”
“枉他还是侯爷,竟想卖了北境!”
靖安侯面如死灰,瘫在地上,再无往日的倨傲。
我端坐于临时搭建的高台上,声音透过侍卫传遍广场:“靖安侯勾结外敌,谋害将士,意图叛国,罪无可赦。朕判——”
我顿了顿,目光扫过台下,也扫过人群中的苏文:“凌迟处死,抄没家产,其党羽一律严惩,绝不姑息!”
话音落下,苏文的脸色微变,虽依旧维持着镇定,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袖摆。他大概没料到,我会用如此雷霆手段,不仅是在震慑宵小,更是在向他传递一个信号:凤朝的底线,绝不容触碰。
行刑的鼓声响起,靖安侯的惨叫声很快被百姓的唾骂声淹没。
苏文提前离了场,回到驿馆后,连夜写了一封密信,用信鸽送出。
这一切,都被暗卫看在眼里。
“信鸽已被截获。”暗卫统领将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呈上来,“内容是请求大靖即刻出兵,说凤朝内部动荡,正是良机。”
“看来他是急了。”我拆开信,果然如预料般,字里行间满是煽动,“他大概以为,杀了靖安侯,会让前朝旧部人人自危,凤朝真的乱了。”
萧策道:“那我们……”
“按原计划行事。”我将密信烧毁,“让边境的守军佯装调动混乱,再放出消息,说朕因靖安侯一案,与前朝旧臣产生嫌隙,朝政不稳。”
“是要引大靖出兵?”
“是。”我看向地图上的边境重镇,“他们若不出兵,我们便稳扎稳打;他们若来了,朕就让他们尝尝,什么叫请君入瓮。”
三日后,大靖边境果然有了异动——三万精兵悄然集结,驻扎在离凤朝边境不足百里的雁门关。
苏文也在此时递交了国书,说“听闻凤朝内乱,大靖皇帝忧心忡忡,特遣大军驻守边境,以防乱兵滋扰”。
“滋扰?”我将国书拍在案上,眼中闪过一丝厉色,“传朕旨意,命北境各军进入一级戒备。告诉萧策,好戏,要开场了。”
秋风卷着落叶,吹过北境的荒原。一场真正的较量,已在边境线上,拉开了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