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窗台，叶澈就揣着画本站在了沈念的房门前，指节敲得有些犹豫。

“念念，醒了吗？”他声音里带着点没睡醒的哑，“我……想让你教我画画。”

门“咔嗒”一声开了，沈念穿着宽松的家居服，发梢还带着点凌乱。看到他手里那本几乎空白的画本，她忍不住弯了弯眼：“太阳刚出来就来拜师？”

叶澈把画本往身后藏了藏，耳尖有点红：“昨天看你画窗外的玉兰，觉得……好像不难。”其实是看她低头专注勾勒线条时，阳光落在她睫毛上的样子太好看，心里突然就也想拿起笔试试。

沈念侧身让他进来，桌上还放着她昨晚没收拾的颜料盘。“不难？”她拿起一支铅笔塞到他手里，“先画个圆试试，别用圆规。”

叶澈握着笔的手有点僵，铅笔在纸上蹭出歪歪扭扭的弧线，像条没力气的小蛇。他皱着眉擦了又画，沈念就在旁边托着腮看，等他终于画出个勉强能看的形状，才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：“手腕放松点，跟着感觉走……对，像这样。”

她的指尖带着点微凉的温度，叶澈的注意力瞬间有点跑偏，直到沈念笑着敲了敲他的画本：“专心点，叶同学，第一天学就想偷懒？”

窗外的鸟鸣混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，叶澈看着纸上渐渐成型的轮廓，突然觉得这个早晨好像比往常都要长一点，也暖一点

沈念松开手时，叶澈手腕上还留着点淡淡的暖意。他盯着纸上那个被她带着画出来的、总算规整些的圆，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几下挣扎实在丢人，干咳一声：“看来是得好好学。”

沈念从抽屉里翻出块橡皮递给他：“画画急不来，先从线条练起。”她拿起自己的画本，翻到一页全是长短不一的直线，“你看，这些都是练手稳的，别想着一步到位画复杂的。”

叶澈依样画葫芦，铅笔在纸上划拉，线条却总像喝醉了酒，东倒西歪。他越画越急，力道没控制好，笔尖“咔嚓”断了。

“噗嗤——”沈念没忍住笑出声，抽了支新铅笔给他，“你这是跟纸较劲呢？”她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，离他近了些，“你看，手臂别绷那么紧，就像……像你平时投篮时抬胳膊那样自然。”

叶澈愣了下，试着放松手臂，果然线条顺了点。沈念在一旁时不时提点两句，“这里可以再直点”“慢一点，别慌”，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两人交叠的画纸上，把她的声音也染得软软的。

练了半小时线条，叶澈手腕都酸了，他看着自己画的那些歪歪扭扭的东西，又瞥了眼沈念画本里栩栩如生的玉兰，有点泄气：“我这画的哪是线条，分明是毛毛虫爬过的痕迹。”

沈念却拿起他的画本，指着其中一条相对流畅的线：“你看这条，比刚开始好多了。”她用笔在旁边画了只简笔画的小猫，尾巴正好接在那条线上，“这不就派上用场了？”

叶澈看着那只歪脑袋的小猫，突然觉得手里的画本好像没那么沉了。他抬头时，正撞见沈念眼里的笑意，像晨露落在花瓣上，亮得晃眼。

“那……明天还能学吗？”他问得有点小声，生怕她觉得自己太笨。

沈念把画本推回给他，眼里的笑意更深了：“当然，不过下次得带早饭来当学费。”

叶澈立刻点头，耳尖又开始发烫：“好，都听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