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四下午，林小满正在收拾书包准备回家，陈雨欣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。
"别急着走！今天有篮球练习赛，左奇函首发，全校女生都会去看的！"陈雨欣眼睛发亮，不由分说地把林小满往操场方向拽。
"等等，我对篮球一窍不通..."林小满试图挣脱，但陈雨欣的力气出奇地大。
"谁让你懂篮球了？重点是看人啊！"陈雨欣压低声音，"左奇函打球的时候简直帅炸了，校队队服一穿，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流的样子...啊，我死了！"
林小满的脸"腾"地烧了起来。自从读书会后，她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左奇函谈论文学时专注的眼神，还有那天晚上他指着北斗七星的修长手指。但去看他打球？这感觉太刻意了，像是那些疯狂的迷妹一样。
"我真的得回家..."
"就十分钟！"陈雨欣双手合十作哀求状，"我保证，看完就走！"
林小满叹了口气，无奈地被拉到了操场边。篮球场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，大多是女生，三三两两地站着，不时发出兴奋的窃窃私语。她找了个靠后的位置，尽量不引人注目。
球场上，两队队员正在热身。林小满一眼就认出了左奇函——他比大多数队员都高，肩膀宽阔，手臂线条分明。他正背对着观众席练习投篮，后颈处那缕不听话的头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。
"看吧，我没骗你吧？"陈雨欣用手肘捅了捅她，"那身材，那肌肉线条..."
林小满没有回答，她的目光无法从左奇函身上移开。他转身时，她看见他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他随手撩起球衣下摆擦了擦脸，露出一截精瘦的腰腹，引得周围女生一阵小声尖叫。
哨声响起，比赛开始。左奇函作为控球后卫，动作敏捷得像只猎豹。他带球突破防守，一个漂亮的假动作晃过对方球员，然后高高跃起——
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，空心入网。
"啊啊啊！左奇函！"周围的尖叫声此起彼伏。
林小满发现自己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。场上的左奇函与图书馆里安静读书的他判若两人，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和自信，眼神锐利如鹰。当队友进球时，他会露出罕见的笑容，与对方击掌庆祝；失误时则眉头紧锁，快速分析局势。
"他真的好厉害..."林小满喃喃自语，完全忘记了最初的不情愿。
"是吧是吧！"陈雨欣兴奋地说，"听说已经有大学球探来看他比赛了！"
上半场结束，左奇函所在的队伍领先十分。队员们走向场边休息，几个大胆的女生立刻围上去递水和毛巾。左奇函礼貌但冷淡地谢绝了，自己拿了瓶水仰头灌下，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。
林小满移开视线，突然觉得有些口渴。
"我去趟洗手间。"她对陈雨欣说，想暂时逃离这个让她心跳加速的场景。
洗手间在体育馆另一侧，需要穿过一条安静的小路。林小满用冷水拍了拍发烫的脸颊，深呼吸几次才平静下来。她不明白为什么看到左奇函会这么紧张，这种感觉既陌生又令人悸动。
回程时，她故意放慢脚步，想拖延回到嘈杂球场的时刻。转过一个拐角，她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台阶上，低头按着脚踝。
是左奇函。
他独自一人，眉头紧锁，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。林小满下意识停下脚步，犹豫要不要上前。就在这时，左奇函抬起头，目光与她相遇。
"你怎么在这？"他问，声音比平时低沉。
"我...我去洗手间了。"林小满指了指身后，然后注意到他按着脚踝的手，"你受伤了？"
左奇函摇摇头，"只是轻微扭伤。"但他尝试站起来时明显吃痛，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林小满顾不上多想，快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臂，"别勉强！需要我去叫队医吗？"
"不用。"左奇函条件反射般抽回手臂，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，语气缓和下来，"抱歉，我只是...不想惊动别人。"
林小满点点头表示理解。校园风云人物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话题，更何况是在比赛中受伤这种事。
"那至少让我帮你看看？我妈妈是护士，我学过一些基本处理。"她试探性地问。
左奇函犹豫了一下，最终点头同意。林小满小心翼翼地蹲下身，检查他的脚踝。已经有些肿胀，但不算太严重。
"应该只是轻微扭伤，但最好冰敷一下。"她抬头说，发现左奇函正专注地看着她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。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，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"休息室有冰袋。"左奇函移开视线，"能...麻烦你扶我过去吗？"
林小满点点头，扶着他慢慢站起来。左奇函的手臂搭在她肩上，体温透过薄薄的球衣传来，混合着汗水与薄荷沐浴露的气息。他刻意把重量放在没受伤的那只脚上，但偶尔的接触还是让林小满心跳加速。
休息室空无一人，比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，显得这里更加安静。林小满找到医药箱，取出冰袋和弹性绷带。
"把鞋脱了吧。"她说，然后意识到这话听起来有多亲密，赶紧补充，"我是说...为了冰敷..."
左奇函嘴角微微上扬，似乎被她的慌乱逗乐了。他弯腰解开鞋带，动作因为疼痛而略显笨拙。林小满忍不住伸手帮忙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脚踝，感受到皮肤异常的热度。
"可能会有点凉。"她轻声警告，然后把冰袋轻轻敷在肿胀处。
左奇函"嘶"了一声，但很快放松下来。林小满小心地用绷带固定冰袋，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。
"没想到你挺熟练的。"左奇函说，声音里有一丝林小满从未听过的柔软。
"我妈妈经常值夜班，有时候我会帮她处理一些小伤。"林小满笑了笑，"有一次她太累了，回家时差点在门口睡着。"
左奇函看着她，眼神若有所思，"你很爱你妈妈。"
"嗯，虽然她工作忙，但总是尽力陪我。"林小满顿了顿，想起他提过的父亲，"你...和你妈妈呢？"
左奇函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，他看向窗外，"我们...相处得不太好。自从我爸走后，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，好像这样就能忘记痛苦。"
林小满不知该说什么，只是轻轻"嗯"了一声。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，但这种沉默并不令人不适。
"你应该回去比赛了。"左奇函突然说，"下半场快开始了。"
"可是你的脚..."
"我休息一下就好。"他尝试动了动脚踝，"谢谢你帮忙。"
林小满犹豫着站起身，"那...你保重。"
她走到门口时，左奇函突然叫住她："林小满。"
"嗯？"
"别告诉别人我受伤的事。"
林小满点点头，理解他想保持形象的心情。她轻轻带上门，心跳依然快得不像话。
回到球场时，下半场已经开始。陈雨欣焦急地拉住她："你去哪了？左奇函没上场，大家都在猜怎么回事！"
"我不知道啊。"林小满尽量自然地回答，目光扫过球场，果然没看到左奇函的身影。
比赛结束，左奇函的队伍还是赢了，但优势没有上半场明显。人群渐渐散去，林小满却磨蹭着不肯走。
"你先回去吧，我想去图书馆还本书。"她对陈雨欣说。
等所有人都离开后，林小满绕到休息室后面。透过窗户，她看到左奇函已经换回了校服，正尝试把脚塞进运动鞋里，表情隐忍。她敲了敲窗户，左奇函惊讶地抬头。
"你还没走？"他打开窗户问。
林小满从书包里掏出一瓶运动饮料和一小包止痛药，"给你。止痛药是我妈妈备用的，很安全。"
左奇函愣住了，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睁大。他接过东西，指尖轻轻擦过林小满的手心，"...谢谢。"
"需要我帮你叫车吗？"
"不用，我骑车来的。"左奇函顿了顿，"不过...如果你不介意，能帮我拿下书包吗？在更衣室3号柜。"
林小满点点头，从更衣室取来他的黑色双肩包。左奇函已经收拾好东西，单脚站着等她。
"我扶你到车棚吧。"她提议。
左奇函没有拒绝。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重叠在一起。他们走得很慢，偶尔左奇函会因为疼痛而微微皱眉，但始终没出声。
"你的车是哪辆？"到了车棚，林小满问。
"那辆黑色的。"左奇函指了指角落一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山地车，与他的校园形象不太相符。
林小满帮他推来车，犹豫了一下，"你这样能骑吗？"
"慢慢骑应该没问题。"左奇函接过车把，两人的手再次短暂相触，"今天...真的很谢谢你。"
"不客气。"林小满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，"明天见？"
"嗯，明天见。"
左奇函骑上车，动作比平时笨拙许多。林小满站在原地，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，直到消失在拐角。她摸了摸自己的手心，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。
回家的路上，林小满的脑海里全是左奇函受伤时隐忍的表情，还有他接过饮料时眼中闪过的惊讶与柔软。这个在球场上光芒四射的男生，私下里却如此不善于接受他人的关心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，是陈雨欣发来的消息：「你去哪了？大家都在找左奇函，他居然比赛一结束就消失了！你猜怎么着？有人看见你和他一起走了！」
林小满的心跳骤然加速。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，只能把手机塞回口袋，脸颊发烫。天空中，第一颗星星已经悄然出现，就像她心中那份刚刚萌芽的、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
左奇函明天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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