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马嘉祺的动作甚至比他的声音更快!在刘耀文扑出去挡下相机的同一刹那,在玻璃碎片还在漫天飞溅的混乱中,马嘉祺动了。他眼中最后一丝温润彻底消失,只剩下冰冷的、燃烧的杀意。他没有丝毫犹豫,甚至没有看刘耀文一眼——那是一种无需言语的、绝对的信任和分工。他的目标,是窗外那个制造这一切恐怖的源头!
他修长的身影快如鬼魅,两步就跨到了窗边狼藉的碎玻璃前。他看也没看地上尖锐的碎片,脚尖精准地踢起旁边一个沉重的、用来固定装饰话筒的金属立架!那架子是实心的合金,分量十足。
马嘉祺单手抓住立架的冰冷金属杆,手臂肌肉线条瞬间绷紧,青筋贲起。他没有一丝花哨,没有一丝迟疑,借着前冲的力道,将全身的力量灌注于手臂,将那沉重的金属话筒架,如同投掷标枪,又如同挥舞战锤,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呼啸声,朝着窗外那个刚刚砸碎玻璃、脸上还残留着疯狂和一丝得逞快意的女人,狠狠抡砸过去!目标不是人,而是她所站的位置下方——那辆停着的、显然是用来接应的轿车的驾驶座侧窗!
“哐——哗啦啦!!!”
比刚才玻璃碎裂更震撼的巨响炸开!金属与钢化玻璃的碰撞,爆发出令人牙酸的破碎声!
沉重的金属话筒架如同一枚炮弹,精准无比地轰碎了轿车的侧窗!整面玻璃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颗粒,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!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车身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!
“啊——!!!” 窗外那疯女人的狂笑和尖叫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到极致的、破了音的惨嚎!她被这突如其来的、雷霆万钧的反击彻底吓破了胆,话筒架砸碎车窗时飞溅的细小玻璃碴也划破了她的手臂和脸颊。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相机和仇恨,像见了鬼一样,连滚爬爬地尖叫着逃离了窗边,踉跄着冲向电梯口。
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消音键,只剩下心脏在耳膜里疯狂擂动的巨响,还有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。
我瘫坐在原地,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,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。目光死死地钉在挡在我身前的那个背影上。
刘耀文背对着我,站在一地狼藉的碎玻璃中。他微微弓着背,右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垂着,深色的演出服袖子从肩膀到小臂,被划开了好几道长长的口子,布料被迅速涌出的鲜血浸透,变成了更深的、近乎黑色的暗红。鲜血顺着他垂下的手指,一滴、一滴,沉重地砸在脚下光洁的地板砖上,发出“嗒…嗒…”的轻响,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惊心。几道被玻璃划出的血痕,也从他的下颌和颈侧蜿蜒而下,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。
他急促地喘着气,胸口剧烈起伏,额角的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,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。刚才那一下硬碰硬的格挡,显然让他承受了巨大的痛苦。
“耀文!” 马嘉祺扔掉手里已经扭曲变形的金属话筒架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刺耳的噪音。他几步冲过来,脸色比纸还白,一把扶住刘耀文没受伤的左臂,声音紧绷得发颤,“手怎么样?能动吗?伤到骨头没有?” 他迅速扫视着刘耀文手臂和脸上的伤口,眼神锐利而焦急,刚才砸车时的冰冷杀意被巨大的担忧取代。
“死不了。” 刘耀文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,声音因为疼痛而沙哑变形。他尝试着动了一下右臂,立刻引起一阵剧烈的抽搐,额角的冷汗瞬间冒得更密了。但他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,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,固执地将我挡在身后安全的位置,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,只是用没受伤的左手,朝身后我的方向,极其不耐烦又带着不容置疑地挥了挥,像是驱赶什么碍事的小动物,声音粗嘎地命令:“滚远点!别踩到玻璃!”
他的背影宽阔,却因为疼痛和失血而微微发颤。那件被血染透的袖子,那砸在地板上的血滴,还有他沙哑声音里强撑的凶狠……像无数根烧红的针,狠狠扎进我的眼睛里,扎进我的心脏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