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哥...血...

巨大的恐惧和排山倒海的心疼终于冲垮了最后一道堤坝。刚才强忍的眼泪如同开闸的洪水，汹涌地冲出眼眶，视线瞬间模糊一片。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堵住，火辣辣地疼，只能发出破碎的、不成调的呜咽。

“呜……文哥……血……好多血……” 我哭得浑身发抖，想靠近看看他的伤口，又被他那句“滚远点”钉在原地，只能徒劳地伸着手，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孩子。

“哭什么哭！闭嘴！” 刘耀文暴躁地低吼，猛地回头瞪了我一眼。那眼神依旧凶得要命，可配上他苍白的脸和满身的血，却只让我哭得更凶了。

“好了！别吼她！” 马嘉祺一边迅速检查刘耀文手臂上的伤口（看到一道较深的口子时，他的脸色又沉了几分），一边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对我说，“别怕，只是皮外伤，看着吓人。我叫医生，很快就好。” 他一边说着，一边已经掏出手机，手指飞快地拨号，语速快而清晰地向电话那头报出地址和伤情，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刘耀文的手臂。

很快，酒店安保和闻讯赶来的助理、经纪人冲了进来，现场一片混乱。报警、控制现场、保护艺人、封锁消息……各种指令快速下达。我被马嘉祺护着，避开了地上的玻璃碎片，安置在房间最里面的角落。他塞给我一杯水，手有些凉，但声音异常稳定：“喝口水，缓一缓，没事了，都解决了。” 他简单地交代了助理几句，便立刻回到刘耀文身边，和赶来的医护人员一起处理伤口。

我捧着那杯温热的水，蜷缩在宽大的沙发里，身体还在止不住地发抖。透过人群的缝隙，我看到医护人员小心地剪开刘耀文染血的衣袖，露出底下皮开肉绽的伤口，消毒时他疼得肌肉紧绷，牙关紧咬，却一声不吭。马嘉祺就站在旁边，眉头拧成死结，紧紧盯着医护的动作，不时低声询问几句。他的左手垂在身侧，我这才注意到，他刚才砸车窗时，手背上也被飞溅的细小玻璃划开了几道口子，正缓慢地渗着血珠，染红了雪白的衬衫袖口。

可他好像完全感觉不到。

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开来，冰冷，刺鼻。深夜医院的VIP观察室里，灯光是那种毫无感情的惨白，照得人脸色发青。空气里除了消毒水味，还混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，挥之不去。

刘耀文靠坐在一张宽大的观察床上，右臂从肩膀到小臂被厚厚的白色绷带包裹固定，像个笨拙的白色树桩，斜斜地吊在胸前。额角和下颌的几道划伤也贴上了无菌敷料。失血和疼痛让他脸色苍白，嘴唇也没什么血色，但那双眼睛依旧黑沉沉的，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，时不时恶狠狠地瞪向门口，仿佛在警告任何可能靠近的“危险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