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手里刘耀文带着汗味的毛巾,又看看马嘉祺干干净净的水杯,感觉手里的毛巾和水杯都变成了烫手山芋。
连丁程鑫都看不下去了。一次聚餐,他趁着刘耀文去拿调料,马嘉祺去洗手间,凑到我旁边,压低声音,一脸促狭:“小祖宗,选好了没?是当‘林妹妹’还是‘刘家小妹’?我看他俩快打起来了。要不跟我姓丁?丁小灵?多可爱!”
我欲哭无泪。
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持续了好几天,两人互不相让,各种名字提案层出不穷,风格天差地别。马嘉祺倾向于诗意的“云舒”、“知微”;刘耀文则坚持“霸气”路线,诸如“耀小文”(被我坚决否决)、“小霸王”(???)。休息室的白板上写满了被划掉的名字,活像战场遗迹。
我夹在中间,被两种截然不同的“冠名”方式拉扯,心力交瘁。名字没想出来,倒是因为精神紧张,“电量”消耗得特别快,整个人蔫蔫的。
这天深夜,在刘耀文的公寓。他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,破天荒地没打游戏,坐在沙发上看球赛重播,声音开得很小。我蜷在旁边的沙发里,怀里抱着抱枕,眼皮沉重,但心里装着事,睡不着。
“喂,” 刘耀文突然开口,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低沉,“还在想名字?”
我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他沉默了一会儿,球赛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。半晌,他才有点别扭地开口,声音比平时低了许多,带着一种难得的、不那么暴躁的认真:“……其实,叫什么不重要。”
我惊讶地抬起头看他。
刘耀文没看我,依旧盯着电视屏幕,但眼神有些放空,像是在组织语言:“‘刘小星’是逗你的。姓什么,叫什么都行。只要你……” 他顿了顿,似乎觉得接下来的话有点肉麻,烦躁地抓了把头发,“……只要你平平安安待着,别乱跑,别让自己受伤。” 他侧过头,黑沉沉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看向我,里面没有了白天的争强好胜,只剩下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,“这才是最重要的。懂吗?”
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,酸酸软软的。
第二天,在马嘉祺的书房。他正在处理工作邮件,阳光透过百叶窗,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我坐在窗边的地毯上看绘本,心思却飘远了。
“还在为名字烦恼?” 温和的声音响起。马嘉祺不知何时停下了工作,端着两杯热牛奶走过来,递给我一杯。
我捧着温热的杯子,点了点头。马嘉祺在我身边的地毯上坐下,没有靠得很近,保持着令人舒适的距离。他喝了一口牛奶,目光投向窗外湛蓝的天空,声音悠远而平和:“名字,是一个人在世间行走的符号。它承载着期望,也终将被你自己赋予意义。” 他转过头,镜片后的目光清澈而包容,落在我脸上,“无论你最终选择哪个字,叫什么,你都是你。是那个会害怕、会开心、需要‘充电’、喜欢玫瑰和草莓的小精灵。是我们……” 他微微停顿,唇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,“是我们共同守护的星星。这一点,永远不会变。”
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,牛奶的温热熨帖着掌心,他话语里的笃定和包容,像最轻柔的风,吹散了我心中最后一点迷茫和不安。
是啊,名字是什么,重要吗?重要的是,我是谁,我在哪里,被谁守护着。
那场轰轰烈烈的“冠名权战争”,在刘耀文别扭的坦白和马嘉祺温柔的释然中,无声地偃旗息鼓了。两人不再执着于推销自己起的名字,反而开始真正帮我筛选那些我涂鸦出来的、自己觉得顺眼的字眼。
最终,在某个阳光和煦的午后,我指着笔记本上一个被圈起来的组合,小声却清晰地说:“这个……我喜欢这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