愤怒、羞耻、被冒犯的委屈……这些情绪在最初的冲击后迅速涌上心头，却在下一秒，被一种更汹涌、更陌生的感觉所淹没。那是他唇舌间带着草药清苦却又无比炙热的气息；是他捧着她脸颊的、带着薄茧却异常温柔的指尖；是他紧紧拥抱着她的、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的滚烫怀抱。
她想起了山洞里他冰冷的身体，想起了他心口那道为自己挡箭的菱形疤痕，想起了无数个深夜里他那只安抚她梦魇的、温暖而有力的手……
身体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融化，背叛了理智的抗拒。抵在他胸膛上的双手，渐渐失去了推拒的力气，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，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，越攥越紧。僵直的身体在他的怀抱里一点点软化下来，甚至开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，迎合着他唇舌的纠缠。一种陌生的、令人眩晕的酥麻感，从被侵占的唇舌间蔓延开来，迅速席卷了四肢百骸，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。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，感受着这灭顶般的、令人窒息的沉沦。
窗外的窃笑声和议论声似乎消失了，整个世界只剩下唇齿交缠的濡湿声响和她自己越来越急促、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喘息和心跳。羞耻感如同烈火般灼烧着她的脸颊和耳根，可身体却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，违背了她的意愿，在这场掠夺中，品尝到了前所未有的、令人战栗的甘甜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久到宋一梦以为自己快要窒息，上官鹤才终于放开了她。他微微喘息着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，鼻尖相触。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幽深得如同漩涡，里面清晰地映着她此刻的模样——发丝微乱，双颊绯红似火，眼神迷离氤氲，唇瓣被他蹂躏得红肿湿润，微微张开喘息着，带着一种被彻底疼爱过的、惊心动魄的艳色。
他看着这样的她，眼底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，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：“学会了吗？下次……自己叫给他们听？”
这句带着浓浓戏谑和情欲意味的话，像一盆冷水，瞬间浇醒了沉沦中的宋一梦。巨大的羞耻感排山倒海般袭来，她猛地一把推开他，踉跄着后退几步，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灶台上。她捂着红肿刺痛的嘴唇，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幽暗、气息不稳的男人，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，屈辱和愤怒让她浑身发抖。
“上官鹤！你混蛋！”她低吼一声，声音带着哭腔，转身就要冲出灶间。
然而，手腕却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攥住！力道之大，让她无法挣脱。
“放开我！”宋一梦挣扎着，泪水终于滑落。
上官鹤却没有松手，他用力一拉，将她重新拽回自己怀里，紧紧抱住。这一次，他的拥抱不再带着掠夺的强势，而是充满了某种近乎绝望的禁锢和一种深沉的、无法言说的痛苦。
“别走！”他把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，声音闷闷地传来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脆弱和疲惫，“宋一梦……我知道我混蛋……我知道我配不上你……我知道我不该……”
他的声音哽了一下，手臂收得更紧，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里。
“可是……我控制不住……”他抬起头，逼视着她含泪的眼眸，眼底是翻涌的、几乎要将两人一同焚毁的炽热情感，“从你为了救我，用嘴吸出毒血开始……从你缩在我怀里取暖开始……从你日日夜夜守在我身边开始……宋一梦，我的心……早就不是我的了！”
“你看着我！看看清楚！”他捧着她的脸，拇指用力擦去她脸上的泪痕，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温柔，“看着我这张脸，看着我这双手！它沾过血，它杀过人，它甚至……亲手扼杀过你的骨肉！我知道我罪孽深重！我知道我卑劣不堪！我配不上你这样的皎皎明月！我无数次告诉自己，离你远点，别污了你……”
他痛苦地闭了闭眼，再睁开时，眼底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不顾一切的决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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