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人礼（下）

八月七号，今天是我的成人礼。

我感觉昨晚的事父亲对我似乎有所隐瞒，可他不说，我也不敢问。

成人礼一切都很顺利，父亲将我介绍给来宾认识，我却有些心不在焉。

“杰克，这是布兰温先生。”

“夜安布兰温先生。”我礼貌的打着招呼。

“杰克，我看过你的画，你在绘画上很有天赋。”布兰温朝达克斯敬了一杯酒，“您很会教养孩子，达克斯先生。”

彼时我的画作在小镇上已经小有名气。

“您的女儿也很美丽。”达克斯将我往前拉了一步，“杰克，这是布兰温先生的女儿，佐拉，或许你们可以认识一下。”

说实话我并不想认识什么名门贵女，浓郁的胭脂和香水味让我有些头晕。

“佐拉，你陪我们今天的寿星跳支舞吧。”布兰温和蔼的笑着看向我们。

得到父亲的眼神示意，我只好照做。

粉红色的礼服伴随着优雅的音乐在聚光灯下旋转，宛如一朵盛开的花。我的脸上保持着绅士的微笑——仅出于达克斯对我的教养。

周围的人窃窃私语，谈论着我们是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。我看向父亲，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，达克斯，你也和他们的想法一样吗？

“杰克先生，跳舞时走神可是会踩到舞伴的脚的。”一道好听的女声响起。

“我很抱歉女士，但请你放心，我不会踩到你的裙子。”

一支舞结束，完美的谢幕后我将人扶回布兰温先生身边。

“没想到杰克先生除了画画，舞也跳的这么好。”佐拉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娇羞，落落大方，不愧是贵族教养出的孩子。

“得益于父亲对我教育。”我答道。

宴会结束后，瑞安清点着礼物，我和父亲则留在大厅里。

“杰克，生日快乐。”他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盒子，里面装着一把军刀，可以看出有使用痕迹，但是刀刃依旧锋利。

“这是我们家族传承的军刀，他的材质很特殊，刀刃异常锋利。”

“父亲，这么珍贵的东西，我不能要。”看着这把军刀，我想起父亲离开时曾将它别在腰间，这是父亲随身的佩刀。

“不杰克，这把刀或许在你遇到危险时可以保护你。”

我最终还是收下了那把刀。

“父亲，我可以向您再要一个礼物吗？”

“嗯？什么礼物？”

“您可以陪我跳一支舞吗？”

周围的灯光暗了下来，只剩下舞池中央的光束照在我们身上。达克斯的手搭在我的肩上，我搂住他的腰，故意让他更贴近我一些，哼着舞曲。

达克斯并不擅长跳舞，我被踩了好几次脚。我看见他涨红的脸，看我的眼神也在躲闪。

“父亲，跳舞时要时刻关注舞伴。”我低头靠近，呼吸交织在一起。

此时的我已经比父亲高出一个头了，达克斯抬头对上我的眼眸，脸上的红晕是我见过最美的晚霞。

“抱歉，杰克，我想我不适合跳舞。”在达克斯又一次踩到我的脚时，我敏锐的感知到他想松手逃离。

我将他的手握的更紧，环在腰上的手也往自己这边带了带。达克斯因为我突然的动作重心不稳摔在我怀里，这种感觉很奇妙，往日里都是父亲抱着我，现在是我抱着他，抱着达克斯。

“杰克，你已经抱着我很久了，还不打算松开吗？”

我想起四年前的那个梦，达克斯在我的眼前，浑身是血，坠落无尽的深渊，梦里的我抓不住他，现在的我不想放开他。

“父亲，可以让我多抱一会吗？我很想你。”

达克斯没有再挣扎，安静的被我抱着。或许是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，也或许是因为感受到我莫名而来的悲伤。

“杰克，我会永远陪着你。”达克斯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也会永远爱你。”

“我一直爱着您……父亲。”

夜里很安静，月光洒在达克斯的脸上，他和记忆中的样子一样，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。

我一直爱着您，达克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