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那晚之后，达克斯看我看的越发的紧，仿佛下一秒我就会做出一些傻事。分身乏术的时候还会特地嘱咐瑞安盯着我。
“父亲……”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达克斯打断。
“怎么了杰克？”达克斯看向我，拍了拍他旁边的沙发，示意我坐到他身旁。
“父亲，其实您不用这么担心我，也不用对我这么紧张。”
达克斯认真地为我的伤口上药，手臂上被我咬伤的地方已经慢慢开始结痂，周围是被我划的一道又一道的口子，已然变成可怖的疤痕。
我记得在画室的那天晚上，父亲为我上药的手止不住的颤抖，时而有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在我手上。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见父亲哭，他的眼泪很烫，将心中的酸涩无限放大，那样好看的眼睛不该流泪。
达克斯的动作很轻，一边上药一边吹气，生怕弄疼了我。
“杰克，你另一只手臂上也有疤痕吧。”达克斯看我的眼神满是心疼，“对不起，杰克。”
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有些发懵，“父亲，您什么都没有做错，为什么要道歉？”
“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的话，或许你早就……”
“不，父亲，那是你的职责，这并不是你的错，况且现在您已经回来了，我也好好的。”我打断了达克斯，我知道他想说什么，如果当初他没有走，或许我早就好了，“父亲，我确实希望您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，可我也明白，身为上校，您没有选择。”
达克斯笑了笑，可我觉得那个笑很苦涩。
“我们好像还没有一起逛过下雪的小镇，要一起去逛逛吗？”
“好。”
达克斯牵着我的手，这个动作明明以前做过千百次，可我却莫名觉得心跳加速，不自觉地握得更紧。
我和他贴的很近，并肩在雪中走着，像是一对普通的恋人。
“呵，恋人？你哪里配得上达克斯。”好孩子最近出现的更加频繁。
感受到我僵硬的动作，达克斯停下了脚步，将我的围巾捂得更加严实，“他又在对你说不好的话吧，你不需要听他的话。”
达克斯重新牵上我的手，守护着我脆弱的自尊和那敏感的情绪。
岸边有几个小孩子在堆雪人，其中有两个雪人依偎在一起，雪人身上还系着一条灰色的围巾。
“杰克，你看，那两个雪人像不像你七岁那年和我一起堆的雪人，同样围着灰色的围巾。”达克斯看起来很开心，七岁那年的圣诞节，已经是十四年前的事了，居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。
“很像，不过我觉得没有父亲当年堆的好看。”
“哎呀，雪地里的小杰克真的长大了，都比我高了。”父亲调侃着我，几个小孩子听到我们的动静也围了上来，其中一个小妹妹凑到我跟前，稚嫩的声音问出了一个让我和达克斯愣住的问题。
“大哥哥，你们是情侣吗？”
达克斯像是触电般的将手收回，随即否认，“我们不是情侣哦，两个男孩子怎么会成为情侣呢？”
“可是你们拉小手了，妈妈说只有特别相爱的情侣才会像你们刚刚那样拉小手。”小女孩天真又认真的和我们解释，还将我们的手十指相扣演示了一遍，“你们看，就像这样，刚刚你们就是这么牵手的，大哥哥不可以说谎哦，妈妈说说谎的是坏孩子。”
很显然，达克斯并不会应对这种情况，现在松开我的手也不是，牵着也不是，显得有些尴尬。
“那哥哥给你买糖怎么样，谢谢你教我们乖孩子不可以撒谎。”我蹲下身，将小女孩抱起，顺其自然的松开了达克斯的手，其他几个小孩听到买糖也兴奋了起来，闹着要跟我们一起去。
给每个小孩都买了一罐糖果后，父亲被其他的小孩子围着做游戏，我陪小女孩坐在阶梯上，问出我的疑惑，“你不会觉得两个男孩子谈恋爱很奇怪吗？”
“不会哦。”她歪头看着我，笑嘻嘻的将一颗糖果塞进我嘴里，“妈妈说过，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可以在一起，和性别没有关系，以后大哥哥们的小孩就有两个非常帅气的爸爸，超酷的。”
我被她的话逗笑了，直到傍晚，我们才和那群小孩道别，临走前小女孩告诉我们，她妈妈说了，两个人要拉小手才能走得更远。
回去的路上我们很默契的没有再谈论这件事，达克斯也没松开我的手，一路上我都在想着那句“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可以在一起”。
回去的时候雪已经停了，月光清亮。达克斯有些疲惫的靠在我的肩头，我似乎更喜欢现在的相处模式，确切的说，我喜欢达克斯，不，是我爱着达克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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