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念辞眼神飘忽，记忆流转，掌心温热的触感将他一点一点从曾经的灰暗抽离。
低头，温念辞慢吞吞的注意到林旧的指尖不知何时在掌心，轻轻缓缓的一下一下触碰着肌肤，调动神经。
“都过去了，不是吗？”林旧清淡的声音此刻微微低沉，哑着。
“嗯。”
温念辞呼了一口气，仰起头，视线不躲不藏撞进林旧晦暗的眸中，曾经飘荡不安的心灵，早已有了归处。
“那你明天还去吗？”林旧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人，慢慢询问着他的意见。
“当然。”温念辞应道，眼神坚定。
“等你回来。”
无数次将这句话言之于口，无数次的践行，是约定，是承诺，是见证。
恍如隔世，年少轻狂时炽热的光，张狂的风，终究化为时光荏苒里平淡岁月的琐碎，融入生活，抵过岁月漫长。
江月寂兀自凝眸许久，往昔走马观花闪过脑海。
一次发问，温念辞仓皇逃窜，江月寂又何尝不是忐忑不安，疑神疑鬼？
记忆在车祸之后，散落碎裂，连串事件惨遭分割，洒落成片段。
睡意朦胧，江月寂坠入沉沉夜色中，却辗转难眠。
不得其所，江月寂支撑不住，合上眼。
“月和？”
“月和？”
耳畔呼唤声一声接一声。
“别吵……”江月寂喃喃自语。
谁在叫我？
“该醒了。”
“什么该醒了……我再睡会儿……”
江月寂无意识的自言自语。
“江月寂——”
“你就是一个骗子——”
声音很哑，似有若无的哭腔，莫名蛊惑，很好听。
谁？谁是骗子？我……吗？
睁开眼睛，江月寂环顾了四周，
熟悉的绿，熟悉的场景。
却不知何处。
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眼前人，挺拔高挑，模模糊糊的，看不清神情。
“醒了？”
“不装了？”
质问的语气。
江月寂努力看清面前人的脸庞，忽视自己近视的事实。
“说好的……”
“所以——”
“你一直都在骗我——”
“对吗？”
江月寂疑惑着，自己骗过人吗？
还是说……这是自己？
面对一遍又一遍的质问，江月寂始终一声不吭。
“嗯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江月寂听见自己沉默了半晌，终于惜字如金的开口。
似乎……变相的承认。
“我们……到此为止。”
闻言，面前人似乎怔住了，江月寂感受到自己转身，应该是打算离开。
“那你还真是厉害。”身后人的声音缓缓入耳，江月寂顿住。
“嗯。”
头也不回的离开。
江月寂感觉自己在强忍着情绪，复杂汹涌，在内心激荡。
自己的脚步从刚离开时沉稳不变，到估测有距离的慌乱逃避，不断加快。
心仿若一寸寸被撕裂，拉扯，搅乱，又一点一点重塑，融合，密密麻麻，渗着疼意。
呼吸渐渐急促，感官一瞬间被剥夺，入目是黑暗，世界在黑色里摇晃。
江月寂捂着胸口难受的缓缓蹲下，试图平复内心与呼吸，却并不奏效。
起身瞬间，黑色加重。
强忍难受，江月寂一步一步回头，却停在来路，最终走不到原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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