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时一刻,宫里的小太监举着金黄卷轴一路小跑,声音嘹亮:
“圣旨到——宋府接旨——”
宋一梦彼时正蹲在厨房门口啃冷馒头,闻言差点被馒头噎死。
阿梨一把拽起她:“小姐!快焚香沐浴换礼服!”
宋一梦:“能不能先让我给馒头办个葬礼?”
阿梨:“再磨蹭老爷就要提前撞柱了!”
宋怀远确实已经在正厅来回踱步,嘴里念念有词:“陛下赐婚?这剧本不对啊……”
传旨太监笑眯眯展开圣旨: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——宋氏嫡女一梦,温婉贤淑,与皇次子南珩堪称天作之合,特许配为妃,择吉日完婚——钦此!”
宋一梦:“……温婉贤淑?说的是我吗?”
阿梨小声:“可能陛下眼神不好。”
宋怀远颤颤巍巍接旨,转头看女儿:“闺女,你昨天是不是又爬狗洞去皇宫门口摆摊了?”
宋一梦:“……我摆的是谢礼,不是摊位!”
太监补充:“殿下口谕——三日后过府下聘,请宋姑娘……呃,少吃点,省得裙子系不上。”
宋一梦:“???”
当天夜里,宋府后门。
宋一梦背着小包袱,对阿梨比手势:“按计划行事!”
阿梨哭唧唧:“小姐,真的要走吗?奴婢舍不得小厨房……”
宋一梦:“舍不得就打包一起走!”
于是,二人组拖着大包小包,再次来到狗洞前。
然而——
狗洞被砖砌得严严实实,旁边还立着一块木牌:
【殿下亲封·皇家一级保护区】
【擅闯者罚抄《女德》三百遍】
落款:南珩
宋一梦:“……”
阿梨:“……”
宋一梦怒摔包袱:“他预判了我的预判!”
宋一梦换战术,搬来梯子。
她一边爬一边给自己打气:“今天要么自由,要么上墙!”
梯子顶端,一只橘猫蹲在墙头,尾巴晃啊晃。
宋一梦:“让一让,姐姐赶时间。”
橘猫张嘴,发出一声:“喵——”
下一秒,墙下亮起一排火把。
南珩抱臂而立,笑得温柔:“下来,还是我接?”
宋一梦脚下一滑,直接摔进他怀里。
南珩稳稳接住:“投怀送抱?准了。”
宋一梦:“……我可以解释。”
南珩:“解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墙头,还是解释你包袱里为什么有擀面杖和两斤桂花糕?”
宋一梦:“……都是嫁妆。”
书房内,烛火摇曳。
宋一梦双手合十:“殿下,赐婚能不能再商量?”
南珩慢条斯理喝茶:“理由?”
宋一梦:“第一,我睡觉磨牙打呼,影响您睡眠质量。”
南珩:“我睡眠浅,正好听个响。”
宋一梦:“第二,我不会女红,绣花像蜈蚣爬。”
南珩:“无妨,府里有绣娘。”
宋一梦:“第三,我……我饭量大,一顿能吃三碗!”
南珩放下茶盏,认真看她:“我养得起。”
宋一梦:“……”
南珩补充:“而且,你吃得多,抱起来手感好。”
宋一梦:“???”
宋一梦蔫头耷脑回房,发现桌上多了一只锦盒。
打开一看——
狗洞钥匙一把,皇家通行证一张,以及一张小纸条:
【若想逃,光明正大走正门;若想留,我给你十里红妆。】
落款:南珩
阿梨探头:“小姐,殿下这是什么意思?”
宋一梦捏着钥匙,耳根微红:“意思是……狗洞归我,正门也归我。”
阿梨:“那您选哪个?”
宋一梦把钥匙挂脖子上:“成年人不做选择,我都要!”
三日后,宫里派来教引嬷嬷,给宋一梦进行“准王妃速成班”。
第一堂课:行礼。
宋一梦一个趔趄,差点把嬷嬷撞飞。
嬷嬷扶腰:“姑娘,您这是行礼还是相扑?”
第二堂课:刺绣。
宋一梦一针下去,手指见血,绣布上多了一朵“血色玫瑰”。
嬷嬷尖叫:“来人啊!宋姑娘自残了!”
第三堂课:弹琴。
宋一梦刚拨弦,“嘣”一声,琴弦断了,琴身裂了,嬷嬷晕了。
消息传到南珩耳中,他只回了四个字:
“随她高兴。”
是夜,宋一梦蹲在狗洞边,犹豫要不要跑路。
南珩的声音从墙外传来:“宋一梦,你出来,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宋一梦磨磨蹭蹭爬出去,抬头看他:“如果是劝我学规矩,免开尊口。”
南珩失笑:“不是。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小木雕,是一只歪脖子的狗,狗脖子上挂着牌子:【狗洞守护神】
宋一梦:“……你雕的?”
南珩:“嗯,练手。”
宋一梦:“好丑。”
南珩:“那还给我。”
宋一梦连忙藏背后:“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!”
南珩低笑:“那就收好,大婚那天,我等你。”
雪落无声,宋一梦攥着木雕,嘴角悄悄上扬。
大婚当日,宋一梦一袭红妆,手里却拎着——擀面杖。
阿梨小声:“小姐,这不太合规矩。”
宋一梦:“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”
花轿外,南珩骑在高头大马上,回头看她,眼底盛满笑意。
锣鼓喧天,鞭炮齐鸣。
宋一梦隔着盖头,小声哔哔:“南珩,要是以后你欺负我,我就用擀面杖打爆你的头。”
南珩:“……”
他俯身靠近,声音低哑:“王妃高兴就好。”